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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福明(陈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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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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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的新生》连载

第四十一章

大雪节令一过,天气更加寒冷,有不少外出打短工的青壮年庄稼汉们因天气寒冷而找不到活儿干无奈地早早返乡了。退耕还林战略的借季种草工作结束后,各村来年的可耕种基本农田大幅度减少,建设高产稳产的高标准农田,走农业精种、牧业精养新的致富产业途径势在必行,而建成高标准农田的最大保障就是寻找和利用水资源来发展水浇地。沙圪蛋镇在种草工作一结束就召开了趁冬闲时间或修水库,或打深井来发展全镇水浇地的动员大会。镇里会议一结束,沙窝村也召开了同样的会议。这期间,回村的青壮年们都参加了会议,可开过会后响应会议精神的人却寥寥无几。尽管无论是拦河筑坝,或是打深井,在沙窝村都是可行性方案,西石头梁下北沟是年年雨季来自银贡山的洪水通道,拦起来就是一座最理想的灌溉农田的水库,而且可以杜绝水患洪灾。打深井利用地下水也是有可能成功的,大集体时代靠人工挖,锅锥打,往往在五十米之内就有好水源,如今有了大型现代化钻井设备,至少能打三百米,更先进的钻机打五百米都是可以的,而且可以提前测量水源和流量。但问题是,这些工程都是耗资巨大,或多或少也都会有失败风险的大事。会议结束后,辛家富招呼大多数乡亲们在官井滩的大碾盘上讨论,那些已经流转了沙窝村大块土地的外来大户们早已自己打了井,这些年早已挣得盆满钵满,既不是辛家富招集讨论的对象,人家也没必要参加这样的讨论。所来的人大都是亟待脱贫的多数种植养殖小户散户们,包括仅在省城干了一个月短工就回来的王丑蛋、刘拴牢、胡守富、胡根富和巴特尔,还有南沙窝的辛家二兄弟。辛家富首先对大伙说,原准备承包今年村里空出来的四百多亩地建设高标准农田,并成立共同富裕的集体经济模式的新型股份制农业合作社的愿望,现在无法实现了,因为村委会已经把土地流转出去了,建设高标准农田只能各家各户在自家仅有的耕地上单干了。大家说起打井筑坝的大事来,一个个都蔫头耷脑,噤若寒蝉,经辛家富反复启发动员才开始议论,但几乎是异口同声一个意思,都说这些事如果是在过去的大集体时代,那时候人心齐泰山移,干这样的大工程那都不是个事儿,现在的村民们包产到户已单干了二十多年了,蛇跑兔蹿,各有各的盘算,根本就尿不在一个夜壶里了。别说拦洪筑坝,就是打一眼井,张三地比较多,想打,李四地少,不想打,横下心来靠外出打工赚钱呀,联户打井是绝对团结不起来的。至于单家独户打井,量着各家各户只种三二十亩地,犯着犯不着?担起担不起风险?吵闹了一晚上,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打井筑坝这些大工程得靠国家投资。辛家富对大伙说,在西石头梁下北沟修水库的想法,他已经和刘官祥镇长说过了,只能等上面的消息,据刘镇长说,修水库虽然国家有可能投资,但需要报审呀,测量呀,各项指标的考核呀,资金的出处等等问题很多,决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办成的事,眼下咱们自己咋不咋也得团结起来打井,不能就等靠国家,那样,咱们有可能是等靠一年穷一年。辛家富苦口婆心地劝说了小户散户们一晚上,最终也没有一个人愿意联户打井的,就连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要跟着辛家富大干的王丑蛋和刘拴牢等几个同龄人也只表态说,如果辛家富执意要打井,他们可以抽时间帮工,他们退耕后地更少了,都决定长时间外出打工呀,干脆不依靠土地发家了。辛家富当然不能也不会强求某一个人来和他联户打井,但打井的主意自回村以来他就拿成个铁壳儿,尽管自家只种着十几亩口粮地了。他打井的目的还是要为全村人做典范,给乡亲们闯出一条既有利于环境保护又能够高效快速致富的农牧业经济发展的新时代产业途径。事到如今,其他乡亲们不合作,辛家富只得和绿化石头梁一样,再次去找大哥去了。

在官井滩开过讨论会的当天晚上辛家富就到大哥家和刚打工回来的大哥商量打井的事。这一次,他给出大哥的条件是,兄弟俩人工打井,打井期间的所有花费不用大哥出一分钱,井见水后找村集体配套机电设备,上水后,让大哥来管理机井给乡亲们浇地,让他挣劳务费。辛国富听了二弟给出的条件,抽着兰花烟锅思想了好久说:“这么的吧,家富,哥也不抱多大的希望管理机井挣甚劳务费,村里给配不配套我也不管,你一定要打,我就帮你打,打成了当然是好事,放了黑窟也好让你歇心,你自回村来一直就拧着这股调,打井呀,带头呀,共同富裕呀,你的想法倒是好,可你就是个单身孤膀的平头百姓人,这年头村里人能有几个真信你的?你别看那些人,人前头虚张声势地吆五喝六,真到了动实际的时候跑得比兔子还快,还有好多人都说你是出风头哩,就连那几个村干部们都在等着看你的笑话哩。这一回,哥帮你了却这个心愿,反正我已经挣回几个过年钱了,离过年还有四十多天时间,帮你打井也无非就是少捡几筐粪,看着你犯难,哥这心上也不好活,甚也别说了,咱一两天就行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有的是力气。”

辛家富见大哥这一回终于答应帮自己打井了,高兴得抓耳挠腮,管他打成打不成,村里人怎么笑话,大哥只要帮忙,自己就不觉得孤单了,就是真撞南墙也有人帮着撞了,且说打井不一定就放了黑窟。他一把抢过大哥正抽得起劲的兰花烟锅自己抽着说:“大哥啊,到底是我的亲哥哩……”说着一股热流从胸腔涌起,泪水禁不住溢满眼眶,他赶紧仰起头不让泪水掉下来,哽咽着说:“大哥,无论如何,你能帮助我,我很高兴,我就是豁出命来也要去闯,也要去干,一定要闯出一条富路来。人活着不能永远受穷。贫穷不仅仅只是生活的苦难,是人生命的耻辱。哥,我这个人天生就是这么个人,上学的时候,宁愿自己饿着,也要把干粮给同学吃,自己虽然从小穷到今天,可一看到乡亲们受穷,心里就老是不好受。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八仙婶子是多好的一个人,咱们小时候跟着有有常到她们家玩,八婶总给咱们吃喝她们家都难得的好吃食,可她就得了个霍乱病,因为穷住不进医院,硬生生地死在医院走廊里。那时是我和有有把八婶送到医院的,是眼睁睁地看着八婶不治而亡的。哥,也许是八仙婶死的那件事从小给我的内心深处造成的阴影至今抹不去的缘故,使我感到穷困是多么的可怕啊!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我,我干的事情决不是出风头,也不是求取甚功名,我就是想把咱们和乡亲们的日子一起都过得好一些,过上有病能治,有学能上,有老能养的好日子,再也不用年年颠沛流离地外出打工,在自己的村里安居乐业才是人间应有的天伦之乐。大哥,我明天准备一天工具,咱们后天就动工。”

辛家富决定人工打井,不仅仅只是为了省雇钻机的钱,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是,早在大集体时就得出过结论,东沙滩地段地下土层多属沙石结构,钻机打井极易中途坍塌。人工挖掘,可以开大口呈“V”字形掘进,这么干虽然耗时费力,但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坍塌。关于水位的深浅和出水量,完全靠人的辛苦和运气了。至于为什么非要选在东沙滩打井不可?原因就更简单,因为包括辛家富自家的口粮田在内,南北沙窝村大多数种田散户们的耕地都在东沙滩。其实,包产到户伊始,抓阄分地,村民们的地或好或坏或多或少,无论是东沙滩、南坪梁、官坟滩、北沙梁、西石头梁、老爷庙卜、高家卜子、德林格湾,张家大地、铁刀把,簸箕湾、朝天壕、八顷滩等地到处都有,但在二十年多来人口的不断流动中,经过多次的“大不动小调整”,好土地逐渐在不经意间落入了村干部和外来的资本大户们手中,只有洪泛区的沙石地东沙滩逐渐都被“调整”为大多数散户村民们赖以生存的耕地了。辛家富自家在东沙滩的耕地仅有十几亩,他之所以决定在东沙滩打井,主要目的就是为给耕地在东沙滩上的其他散户乡亲们浇地,使散户乡亲们的土地变为稳产高产田。

辛家富和大哥谈妥后,第二天就到沙圪蛋镇购买了铁锹、镐头、箩筐、绳索和滑轮等一应人工打井的所有工器具。临了不忘到药店再买一大瓶去痛片药。

这天大清早,辛家富喂好种猪,用排子车把老爹拉到东沙滩自家的口粮田里选井位。当他拉着老爹在坎坷的田间土道上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跋涉来到东沙滩上时,一轮壮丽的红日正好从东方喷薄而出,紫色的霞光普照寒冬里空旷寂寞白沙耀眼的东沙滩,也映红了辛家富那刚刚恢复了健康,但面色依然苍白的脸。鸟雀们欢叫着在辛家富的头顶上盘旋,野兔和斑鹚们也都在不远处驻足凝视着在寒冷季节的大清早突然造访他们领地的客人。辛家富手握车辕铁塔似地矗立在沙地上,他那高眉棱下一双长睫毛大眼睛气势逼人地望定霞光下沙砾闪烁的浩浩大滩,像一位勇毅刚强的战士即将投入又一场生死搏击的战斗一样,胸腔再次热血沸腾起来。西石头梁阵地已经拿下,东沙滩打井也一定要打一场大胜仗,一定要唤醒脚小这片热土地的“龙王爷”,让他来浇灌东沙滩,让东沙滩再度变成高标准稳产高产农田,来实现单干户乡亲们共同致富的梦想。

辛培旺老汉喘息着,忍着腰腿的疼痛手扶车厢板想从车厢里下地,辛家富回头对爹说:“爹,您不要下车了,瞅准哪里我就拉您到哪里,井位不仅仅只在咱自家的地里选,谁家地里都可以,主要是水源,打出好水,想浇哪里修渠就是了。”

辛培旺不再张罗下车,他坐在车厢里,一只手掌遮在眉棱上放眼四望整个东沙滩,不禁回想起自己年轻时担任生产队长带领社员们担土垫碱地和被评为劳动模范时的一幕幕情景。现在的东沙滩是因历年洪水漫淤沙化后才叫作东沙滩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集体化时是叫作盐碱滩的,是一块地势低凹的盐碱滩,年年春夏之季,太阳一晒,地面上析出的白得耀眼的盐碱面儿像结了一层厚厚的霜一样,别说种植农作物,就连栽下的杨柳树苗都难以成活。那时候号召农业学大寨,沙窝村该怎么学?从哪里学起?年轻气盛的辛培旺双手叉腰,像他二儿子今天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盐碱滩上一声令下,全村社员不分男女老少全部挥戈上阵,用平车拉,用箩筐担,用袋子背,来了个愚公移山,硬是用三年的冬闲时间把南坪梁的黑土运到村东盐碱滩上,用黑土把六百亩盐碱滩足足垫了尺余厚来镇压盐碱。之后,又在村东头专门打了一口灌溉井,从银贡山拉来石料修渠引水灌溉人造的东滩良田,使雪白的盐碱滩最终变成了黑黝黝的米粮滩,沙窝村一跃成为全省的四大粮油基地之一。为此,沙圪蛋公社选送在沙窝村改造和建设粮油基地有突出贡献的辛培旺出席了全县劳模表彰大会。之后的十多年中,被人们尊称“辛劳模”的辛培旺一直带领社员们不断维护和建设东滩良田,东滩良田产出的粮食不仅为国家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而且使沙窝生产大队成为后大滩分红最高的社队。在包产到户分田单干后,由于整个后大滩人口的大量外流,再加公益事业的淡化,使得生态环境逐年恶化,洪水和沙尘暴毁坏了大量基本农田,沙窝村东的“米粮滩”也就在这二十多年间自然灾害的侵蚀下逐渐演变成了旱涝不保,虎口夺食的洪泛区东沙滩了,灌溉井也被洪水淹没。如今,二十多年已过去,辛培旺不仅不再是当年雄心勃勃的生产队长了,而且年近七旬风烛残年,对国家的事,对村里的事,他这个当年的老劳模,现在的老共产党员,已经再没有能力关照,也用不着他关照了,他只盼望包括自己的儿孙在内的所有沙窝村人,能够在包产到户解决了温饱问题之后早日脱贫致富奔小康。听回家创业的二儿子家富说,他要响应镇里的号召,在东沙滩打井,要重建东滩良田,再次把东沙滩改造成为高标准基本农田。辛培旺再次看到了沙窝村致富的希望,便主动拖着病体到地里帮助儿子选井位。因为人工打井可决不是件容易的事,那是要花费好多心血和汗水的,他怎么能看着两个儿子一冬天白下辛苦,放个黑窟呢?至于井位选在哪里?他和二儿子家富的想法是一致的,打成井,一定要让东沙滩有耕地的单干户乡亲们共享。基于这样的考虑,他决定把井位定在东沙滩地的正中央。定在地中央,东、西和北三个方位的土地地势平坦好浇,只有南方走高的地段需修扬水渠浇灌。至于地下水情况,听祖辈人讲,东沙滩这一带曾经有一条东西走向的古河道,地下水资源丰富。只是东沙滩地层结构特殊,打井安全隐患大,施工需百倍警惕。辛培旺和二儿子家富统一了意见后,辛家富用平车拉着老爹离开自家的口粮田来到了滩地中央。就在辛家富拿锹在选定的井位上挖土的时候,辛国富挎着粪筐,肩上扛着自己带来的镐头赶过来,他原以为二弟是在自己的地里打井,却见爹和二弟在地中央别人家的地里选了井位,便紧走几步奔过来,连镐头和半框粪都不放下,大睁着双眼首先对老爹质问道:“爹,您这是老糊涂了哇?咱家的地在北畔上,咋到别人家的地里打井?”

坐在车上的辛培旺老汉没有回答大儿子的问话,却看定下手挖第一锹土的二儿子家富,示意让家富来回答他哥的问题。辛家富已经把脚蹬在锹头上,抬头对大哥说:“我和爹的想法是把井打在地中央,好让地在这里的乡亲们都能浇上水,再说光咱自家那点地还真没必要打井。”

“咳,自家的地没必要打就不要打了呗,都什么时代了?还真兴大集体那会儿的风气?你老是说为大家,为大家,再怎么还是先考虑自家哩哇?井咋不咋也得打在自家地里,想给别人家浇,井打在自家地里,只要水量够一样能给别人浇,如果水量小,还不得先顾自家?我不听你们的,井还是打在自家地里合适。”说着放下自己肩上的镐头和挎着的粪筐,一把从二弟手中夺过锹来,驼着背大步向北畔走,边走边说:“爹,别听家富的话,这井要打一定要打在自家地里。再说,这打井历来都是没准气的事,打在别人家地里,见了水大家都好,万一放了黑窟,人家地中央的地主儿家能平白无故让你祸害半亩大一片地?”

辛培旺想和大儿子分辩,可刚张嘴却刮过一股沙尘,呛得老汉只顾“哐哐哐”地咳嗽。辛家富三步并作两步撵上大哥,一把从大哥手中重新夺过锹来说:“大哥,如今虽然不是集体化时代,但打井发展水浇地建设高标准农田可还不是一家一户的事,必须得着眼全村,让全村人共享井水。这井打成全村人都能浇地不说,咱管理井还可以挣劳务费,更重要的是,只要改造了东沙滩,村委会还答应东沙滩沙化最严重的东段一百多亩地和北畔的五十亩胶泥坡地全部无偿给咱们使用。”

辛国富更觉得迷茫和可笑了,他说:“看来你来东沙滩打井就是为了那些没一点用项的烂地?莫非你卖沙和红胶泥呀?你就是卖沙和红胶泥赚钱,即使有人买,这可是年年洪水滔天的地方……”

没等大哥说完,辛家富着急地抢着说:“哥,你听我的,我一不卖沙,二不卖泥,那一百亩沙地咱种苜蓿草和沙打旺等牧草,年年割了喂牲口,北畔我要挖一条三里长的泄洪渠,泄洪渠再以北的胶泥坡地我要建大型养殖场。所以,通盘考虑,这井一定要打,这是公私兼顾的事情。如果打不成,咱们可以给人家填埋了,或者让村委会出面协调解决纠纷。”

辛国富听了二弟的这番话,半张着干皱的嘴巴依然愣怔着,觉得二弟干的事虽然似乎都有大前途,但却觉得都是些冒大风险的事,似乎又都是在胡闹,像玩儿似的。想来,二弟追求的那些目标,令他这个每天只谋着捡两筐干粪就心满意足的人觉得实在是太遥远了,他实在是无所适从。

终于缓过气来不再咳嗽的辛培旺老汉也朝大儿子吼着说:“国富啊,你就听家富的话哇,人家毕竟有文化,有胸怀,眼界高,谋的都是大事远事,你反正就是个帮工的,就跟着他干哇,闹成了,不仅你,全村人都会跟着享福的。”

辛国富见爹和二弟拧得是一股调,又想了想不再说什么了,驼着背慢腾腾地跟着二弟返回了地中央。恰在此时,看见脚下有几坨风干的牛粪,他不失时机地弯腰把干牛粪一坨一坨地捡起来包在衣襟里快步来到坐着爹的平车前,把牛粪倒进车旁的粪筐里,然后“呸呸”地向两只蜷起来的手虎口浓浓地唾了唾沫,一把抓起镐把,双手紧紧地握着,虎着脸对爹和家富说:“在哪里打呀,说话。”

辛家富笑着说:“就在你脚下,刨哇,你刨塌冻皮,我来铲。”

辛国富抡圆了镐头,只听“嗵”地一声,一块盆大的冻土就在脚前立起来了。

辛培旺见大儿子终于同意在地中央打井,便放心地在车上抽起了绿玉嘴黄铜头的兰花烟锅。在老父亲抽烟的工夫,辛国富使镐刨,辛家富使锹铲,没几分钟时间,一个开口直径约三米大的圆形井口已初具规模。新井口翻出的泥土和沙石在空旷的东沙滩上弥漫着新鲜泥土的气味,乌鸦和麻雀们争先恐后地从四面八方的远处飞来,落在黑黝黝的湿土堆上欢快地鸣叫着,蹦跳着。辛家兄弟俩只顾挖土,不去惊扰鸦雀们,鸦雀们也不惧怕挥汗劳动的辛家二兄弟,好像他们已经明白,这兄弟俩的辛勤劳动将要在这里给他们也营造一个丰衣足食的新美家园。他们要用动听的歌喉和美妙的舞姿来感谢两位辛勤的劳动者。听着鸦雀们欢乐的鸣叫,在辛家富的心里,寒冬的东沙滩已经春潮涌动,万物复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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