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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福明(陈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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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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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的新生》连载

第六十五章

时令已过处暑,后大滩人又进入了艰苦繁忙的秋收季节。今年的沙窝村人,由于大多数人都种着水浇地,秋收被往年忙碌了许多,而辛家富的秋收任务要比其他村民们更加繁重,因为他除了和别人家一样因时按候地收回口粮地里的农作物以外,还得收割东沙滩上的二百亩牧草,一百亩玉米,特别是要起回怕冻的二十亩甜菜。牧草和玉米可以雇收割机,不需要投入太多人工,几天就收完了,主要是甜菜,后大滩还没有起甜菜的专用机械,得人工用铁锹一颗一颗地挖,而且要及时挖深坑青储甜菜叶,所有这些秋收活计都得他一个人干。面对一切繁重的秋收劳动,他还得喂好那八头很快就要产仔的母猪,特别是要管护好从省城买回来的那十头约克夏瘦肉型良种小猪娃,买那十头猪娃就花了两千块钱的资本哩,而且还包含着乡亲们帮助的血汗钱和自己养猪成功的期待。所以,辛家富在每天出地里收割庄稼前,必须天不亮就起床喂猪,特别是喂小猪,格外精细,他把小猪的猪食在锅里像给人做饭一样高温熬煮过后,舀在用铁皮做的十个小猪食盆子里,然后再晾得不冷不热,调得不稠不稀后才端在专圈小猪的棚子里喂,而且每喂一次都是一直看着十只雪白的小猪吃得肚子溜圆,拉撒了粪尿后才离开猪棚,就这样,辛家富一边精心喂猪,一边忙秋收。他先雇机械收割了牧草和玉米,把牧草和玉米都捆成捆堆码在地里等待风干,之后割油菜起土豆。一个多月过去了,良种小白猪都健康成长,每头都足有二十多斤重了,辛家富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越发拼命地在地里干活儿。后大滩霜冻来得早,必须抓紧割油菜起土豆,争取早日起甜菜,决不能让霜冻了菜叶,因冻了叶子就不能青贮了,一定要保住叶子和甜菜疙瘩全部收获,这些都是养殖必需的上等饲草料。

农历九月二十这天,辛家富照常不等天明就早起喂猪。这几天,他已经一个人开始起甜菜,计划自己先一个人起着,待乡亲们的秋收接近尾声时再雇些闲下来的人们来帮着起,人手一多,起个十来天也就起完了。他熬好猪食到猪棚喂猪的时候,天阴沉沉的不见放亮,突然又下起了牛毛细雨,而且气温明显也在下降,刚端出去的热猪食,很快就不冒一丝热气了。辛家富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心情顿感紧张起来,眼下虽然还不是地冻的时候,但雨一停难免会有霜冻,这是他最担心的事。二十亩甜菜,自己一个人起,每天上午起圪蛋,下午贮菜叶,已经忙乎了三四天了,到现在也没有起完三亩地的甜菜,得赶紧往完起了,决不能让霜冻了剩下的十七亩甜菜叶。雇人?可眼见得这阶段大多数人们还都在各忙各的,没见着有谁闲下来。还是先试着去找大哥哇,大哥的山药也起完了,这几天夫妻俩正在拉麦子上场哩,今天小雨,他们肯定连麦子也不能拉,去和大哥商量,让他帮自己起几天甜菜,弟兄俩先起着,然后再逐渐加人。

辛家富喂罢猪就淋着小雨到了南沙窝大哥家。辛国富因逢雨天的确没有出去拉麦子,正在院子里围着没有收垛顶的麦垛手足无措地乱转,见二弟过来,他搓着双手抬头看着天色,焦急得脸更加黢黑地对家富说:“你看,这鬼天气,要雨的时候不下,庄稼上场呀偏下,我的麦子眼看就要拉完了,却又下起了雨,这垛顶也收不成,拉回来干生生的麦子都又要湿透了。”

辛家富说:“大哥,这点小雨,你别着急,我家有盖猪场剩下的的塑料布,你过去取上一块回来苫麦垛。麦子暂且不能拉了,地里的也湿了,等天晴干了再拉哇。”

辛国富一改愁容,笑着说:“对的,我也见你有剩下的塑料布,正说准备去拿一块哩。家富,下着雨,你过哥这里做个甚?回家哇,别让雨湿透了衣裳。”

辛家富说:“这点雨不怕,哥,我担心的是,雨一停就有霜冻,我来是想叫上你帮我起几天甜菜,我怕霜打了甜菜叶,甜菜叶被霜打了就不能青贮了。”

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偶然碰巧了,辛家富发现他一来大哥院找大哥说事,嫂子翠花就总会不失时机地出现在院里。此时,没等辛国富回话,翠花就又端着一铁簸箕灶灰从堂屋出来,她肯定是听到了家富的话,怕国富去帮他二弟起甜菜,端着灰簸箕边往灰堆上走边说:“他二叔,你来了?”没等辛家富回话就接着对辛国富说:“我说他爹,天快半晌呀?你还磨蹭甚哩?啊?不能拉麦子就耕地去,嫌下雨不能耕地就掏猪圈去。还有,东院墙那个豁口你不修垒上,麦子都上场了,不怕野牲口进来祸害?”

辛家富听出了向来就自私的嫂子的言下之意,她是不愿意大哥去帮他干活儿的。既然嫂子不同意帮忙,就不能硬叫大哥去,如果硬让大哥去干活儿,事后也免不了两口子吵闹。辛家富放弃了让大哥帮忙起甜菜的念头,对大哥说:“哥,你先来我家扛上一卷塑料布,甚不甚把麦垛苫上哇,你家里营生多就紧着做自己的,起甜菜我再找别人去。”说罢转身匆匆离开大哥家院。

辛家富返回北沙窝自己家院,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他决定一个人顶着雨出去起甜菜,披了块塑料布,提了铁锹就冒雨赶往甜菜地。就在快到菜地的时候,辛家富在濛濛细雨中看到竟有二十多号人在给他家起甜菜,有王丑蛋夫妻和他的两个孩子,有刘拴牢和他的爹妈,有胡守富和胡根富弟兄俩,有巴特尔,还有南沙窝辛俊文和辛俊武弟兄二人,这些人都已起在头里,后面的大多数都是在东沙滩种了水浇地的乡亲们。更为稀罕的是愣有有和他的媳妇儿娥闺女也在人群里干活儿,他俩个把别人起出的甜菜用筐子往地畔停着的一辆四轮车上抬。所有帮忙起甜菜的人们有的穿着雨衣,有的披着塑料布,有的在头上顶着装化肥的编织袋,还有披着麻袋的,很多人都没有任何正经防雨披戴,任凭细雨浸透他们的衣裤。大家挖的挖,捡的捡,抬的抬,倒的倒,地畔的四轮车上,甜菜已经装得满满当当的了,当地也堆起一大堆。看起来乡亲们已经干开好长时间了。

辛家富看到乡亲们在冷雨中帮他起甜菜,而且都干得热火朝天的情景,顿觉一股热流从胸中涌起,禁不住热泪盈眶,泪水和着雨水从他那刚才还忧愁焦虑的脸上滚落在胸脯。他定定地望着这些可爱的乡亲们那一个个在泥泞中趔趄着忙碌的身影,极力平复了自己感动的心情,掏出手机给正在教室里上课的高俊鸽打电话,让俊鸽到刘二超市买一条羊腿,晚上犒劳乡亲们,给乡亲们吃一顿后大滩上具有蒙古族风味的大餐:手把肉。打完电话,辛家富二话不说,提了铁锹大步走进地里和乡亲们一起干起来。

经过二十多号人一天的突击劳动,剩下的十七亩甜菜在天黑时全部起完,当把甜菜全部运回家里时,时间已是夜间十点多钟。此时雨虽然停了,但气温开始下降,被雨淋湿衣服的乡亲们一个个都冷得打颤。大家仍然坚持着又一起用塑料布把倒在院里小山似的甜菜堆都覆盖好后才回家吃晚饭。遗憾的是,因俊鸽在刘二家没买到羊肉,只买了二十多条鸡腿,晚饭的手把肉吃不成了,俊鸽只能给炖了一锅鸡腿、豆腐和土豆大烩菜,外加两大蒸笼白面馒头。乡亲们因为干了一天半夜的重苦力活儿了,都只顾埋头吃饭,累得连酒也没人喝,吃了饭就都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乡亲们走后,俊鸽洗完锅碗也回家去了,辛家富把爹安顿在东窑睡下后,觉得宽怀了许多,但身体却累得像要散架了。吃饭时由于只顾着招呼乡亲们,不断地给乡亲们加菜递馒头,自己没时间吃一口,现在才觉得饿得头昏眼花了,他回到西窑,从已经搁起的蒸笼里取了两个冷馒头泡在开水里,就着咸菜吃起来。这时候,他才突然想起,今天一天只顾忙起甜菜,竟忘记了中午喂猪了,大猪倒没甚问题,可那十头良种小猪,由于忙地里的活儿,五更天就喂了,因天阴又没敢多喂,到现在肯定也都饿极了,再赶上天降温,会不会出问题?一想到小猪,他狼吞虎咽地把泡馒头草草吃喝了,丢下饭碗,拿起手电筒就匆忙来到前院猪场上。一到猪场,辛家富直奔小猪圈,他爬在被雨淋得湿黏黏的圈墙上“唠唠唠”地叫了几声。叫过后,隔壁圈里的大猪们都哼叫的拱槽的响动起来,却听不到小猪们的一点动静,他疑惑地跃身跳进小猪场,猫腰进了猪棚里,用手电光照看小猪,并伸手去摸躺在洞门口麦秸草里的一只小猪。摸着小猪时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头小猪的身上烧得居然烫手,而且呼吸带喘,身体也在不停地打颤,辛家富意识到,这头小猪估计是因在洞门口着凉感冒了,得赶紧看看其它小猪怎么样?他马上把分圈在三个棚子里的十头小猪都逐一地观察,并都用手摸过,结果发现竟有七头小猪都有感冒症状。狗日的,都怨自己忙昏了头,这些小猪虽然适应寒冷地区饲养,但毕竟是小猪娃,根本适应不了后大滩突变的气候,再加上整整饿了一天,岂有不生病之理?刚刚买回来的优质种猪由于自己疏忽大意大都生病了,必须尽快救治。辛家富不敢怠慢,急转身跳出猪圈,给南沙窝兽医李老虎打电话,不巧自己的手机欠费停机,他只好在泥泞中,迎着深秋夜里的寒风,骑着自行车到南沙窝找李兽医去。

辛家富骑车到了南沙窝村李兽医家院时,已是午夜,李兽医的院大门紧锁着,他爬在院墙上好一顿吼喊,才把熟睡的李兽医喊起来。李兽医穿衣出院,辛家富隔着院墙大致把自己猪感冒的情况向李兽医说明了一下,李兽医随即回家挎了兽医箱,骑自行车和辛家富一起往北沙窝赶去。

到了北沙窝猪场,李兽医把生病的小猪一个一个做了详细检查,他把检查的最后一头小猪放下后摇着头对辛家富说:“家富,你的小猪不可能是感冒,这几天有不少咱村和邻近村里的人都找我看猪病,病猪都是半大猪和小猪,症状也都是这样的,这是一种比较严重的传染病,也就是猪瘟,如果治疗及时还能抢救过来,从发病开始,拖延三天三夜后就难以救治了,现在已有好多猪因治疗不及时死掉了。你的猪多,一旦染上这种病,情况是非常严重的。如果你的小猪确实是今天才发现病的,那就抓紧时机治疗哇。”

辛家富的心马上抽紧了,是的,自己养猪已经投入很多,如果在起步阶段就横遭瘟疫造成灭顶之灾,这可真是最最要命的事啊。他对李兽医说:“我的猪病就是今天晚上才发现的,早上还都好好地吃食哩。不管咋,老虎叔,你要尽全力救治我的病猪,您应该知道,我的养殖业,咱们全村人都在眼睁睁地看着哩,如果我的猪全部死掉,死掉的决不仅仅是猪,而是全村乡亲们走养殖致富的信心和希望。”

李兽医打开医药箱说:“这我清楚,我一定会尽全力救治你的猪,决不会让你的事业一开始就倒下。其实,这养猪难就难在瘟疫上,只要防住瘟疫就不会有其它风险的。”

辛家富痛悔地说:“这我清楚,只是这阶段我只顾忙地里的农活儿,疏忽了防疫措施,有三四天了我都没顾上给圈棚消毒,以后我要绝对做好防疫了。您说,现在该怎么治?”

李兽医说:“马上注射针剂,但我现在进回来的专用注射液只有十几盒了,而且还正在给好几家的病猪用着,只能今晚给你家的病猪注射一次,好在你的猪都是小猪,注射剂量小。明天,不,今天晚上你就得动身进县城,到畜牧局防疫站买药去,你的所有猪都得打针,没病的大猪也得打针预防。所以,你记好了,要买“猪瘟灵”和“558”注射液,各样三十盒。越快越好,马上就去。”李兽医边说边在手电筒的光亮中开始往针管里兑药,说:“现在我就给所有的猪都打第一针,这里用不着你,你赶快行动哇。”

辛家富听了李兽医的话,并见李兽医开始给猪打针,心情镇定下来。心想,只要今天晚上,不论大小,每只猪都能打上一针,就不会误事,自己就是跑断腿也要连夜到县城把药买回来。辛家富安顿了李兽医几句话后,跳出猪圈回后院骑着自行车就出村上了通往县城的公路。

为了赶着买到明天早上就给猪注射第二次的药剂,辛家富是一路猛蹬自行车,距县城一百公里的路程,他走了三个小时就到了。可进城到畜牧局防疫站时,天还未亮,他只得蹲在门房的窗口外等着站里人上班。骑车累得要命,辛家富一蹲下身就靠着墙睡着了,是天亮后,站里上班的人把他当作叫花子用脚踢醒过来的。

辛家富在防疫站如数买到了药品,为了进快回村,他租了一辆三轮车。三轮车一路狂奔,从县城返回村里的时候已是半前晌。这时候,已经有两头小猪病死,剩下的五头病小猪的病情都趋于严重,隔离开的三头也开始发病。李老虎兽医当机立断,改注射为输液。辛家富第一次听说猪还能输液,但觉得猪虽然在发病,肯定都会乱动的,便担心地问李兽医说:“给猪怎么输液?”

李兽医说:“从耳朵上扎,但得多找几个人抱着,输半个多小时就完了。”

在李兽医给其他圈里的大猪注射第二针的时候,辛家富把八头病小猪全部抱回后院窑洞里,并让爹和俊鸽给抱输液的猪,他也抱,每人只能抱两只,还剩两只只能下一轮输,刚好这时候东隔壁的吴二老汉过来蹿门,主动帮助抱猪,这样,八头病猪就能一齐马上输液了。李兽医给大猪打完针,回到窑洞,给所有的病小猪输液,抱猪的四个人都坐在炕上,每人两只胳膊分别夹着一头小猪,都把小猪摁在大腿上。好在小猪们都在病得高烧发抖,没一头挣动的。李兽医给每一头小猪的耳朵上都剪过毛,消了毒后,把八瓶液体都兑好药全部在窑墙上钉钉子挂起来,然后逐个给小猪的耳朵上扎针并固定好针头。

辛培旺喘息着感慨地说:“老虎子,叔活七十大几了,第一次见猪还能输液哩,也难为你下这辛苦了。”

李老虎扎着针风趣地说:“叔,家富说了,人家的猪非同一般,是咱村靠养殖发家致富奔小康的希望,人家这猪不是一般的猪,是‘希望’猪,我能不上心吗?我要尽最大努力,想尽一切办法把这八头寄托着希望的良种小猪抢救过来,抢救这八头小猪就是在抢救咱们村脱贫的希望哩,哈哈哈。”

众人也都会心地笑了。

李兽医把所有的针都扎好后才得空抽着烟告诉大家说:“这次猪瘟来的突然,几天内咱村就死了十几头小猪,三头半大猪了,也有大猪发病的,但医治及时都能康复的。大多数人都跑闹着治疗,凡是死了猪的都和家富一样,因忙地里的营生顾不上。只有南沙窝咱们那富裕户李狗毛是个另类,人闲着,猪却病死了,死的还是一口准备年节时才杀的大肉猪,猪都病了四五天了,本来是有机会看好的,可人家成天不是喝烧酒就是打麻将,从没找过我给猪看病。猪死在圈里了才找我,你们说找我做甚?嗨,人家说是怕死猪肉不好吃,说要扎一刀放血,借屠刀哩。那么大一头猪死了,一点儿也不见心麻烦,却怕死猪肉不好吃,再说他那头猪是夜里死的,他第二天半前晌了才借刀子放血,你们说招笑不招笑?我说他给猪放血都迟得影儿没了,人家不信,非要拿刀回去扎一刀。据大香花说,狗毛拿回屠刀扎了死猪一刀,自己站在死猪前掌号喝啤酒等着猪出血,喝下了两瓶啤酒也没等着死猪出一滴血,最后一把把死猪拉着扔在粪坑里了,大香花又气得把狗毛打得三天没敢回家。”

吴二老汉笑眯了眼睛说:“嗨嗨,人家狗毛那光景还差乎死头猪?”

李兽医接着对辛家富说:“家富,你的大猪都没问题的,这八头小猪也估计问题不大,你跑闹得及时,输五天液就没事了。”

辛家富也侥幸地说:“但愿没问题哇,我去县城骑自行车骑得现在都腿疼得像挨过打似的。”

吴二老汉说:“家富,皇天不负苦心人哩,你的猪肯定没问题的。”

辛家富小心翼翼地抱着小猪,又瞅机会和李兽医探讨猪病防治知识。说话的工夫,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他觉得自己怀里的两只小猪的体温都有所下降了,而且也不太喘息和抖动了。他高兴地对李兽医说:“我抱着的这两头猪好像病症缓解下来了?”

高俊鸽也高兴地说:“就是,这药管用,我觉得这两头也不太烧了。”

辛培旺和吴二老汉都说他们抱着的猪也都觉得体温降下来了。

李兽医说:“这就好,这是目前治疗猪瘟的特效药,多亏家富跑闹及时,这八头小猪肯定都会康复的。”

辛家富终于松了一口气。此时,他才觉得自己浑身麻木疼痛得厉害,而且软得像一团稀泥似的。一定是昨天晚上跑县城穿得衣服单薄,又饿着肚子,路上感冒了。他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直打得眼里都溢出泪水。打完哈欠强打精神坐定,想着,等小猪输完液,让俊鸽给汤汤儿地做一顿搿锅面,喝两大碗后就惬惬地睡一觉呀。

第二天,输了第二轮液后,八头小猪基本上都脱离了危险期,有两头已经开始摇着小尾巴吃食了。

五天后,八头小猪全部康复,辛家富把猪圈全部消毒一次,把小猪放回猪棚后,为了防寒,给小猪圈棚的顶上全部盖上了麦秸捆。

小猪病愈,辛家富却病倒了,重感冒,五大三粗的一个愣大棒后生,居然躺倒炕了,高烧四十度,还不停地说胡话。多亏了他亲爱的的俊鸽在日夜守护着他,给他冷敷,打针,(因沙窝村没有专职大夫,家家户户都自备针管,高正官略懂医术,一般人是请不动的)每顿饭都精心去做,尽量让家富吃着可口,而且还是用汤匙一口一口地喂。在俊鸽的精心护理下,辛家富的感冒五天就康复了。第五天下午,辛家富爬起来又投入了紧张的劳动,挖坑青贮甜菜叶。勤劳是辛家富安生立命和发家致富的根本,为了实现自己和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的梦想,他是一刻也不会停止劳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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