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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福明(陈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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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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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的新生》连载

第五十八章

阳历六月中旬,龚根亮的农资门市部与胡先富的新住房几乎是同时竣工。龚根亮急着要庆典开业,胡先富忙着要操办婚礼,两家都要举行宴席。高正官主张说,六月十六号取六和路的谐音,让龚根亮在这天举行开业庆典,来勉励他们夫妇勤恳经商,喜奔富路。六月十八日是父亲节,让胡先富和临产的桃花举行婚礼,这个节日举行婚礼,预示胡先富拜了天地就喜得贵子做父亲。龚根亮和胡先富对高正官为他们各自的喜事所择的贺日都觉得有些牵强,但都因是出自高书记的“金口玉言”,二人都得交口称赞,拍手称快。两个人分别抓紧筹办各自的事宴,且都四下里发放请帖。

高正官最关心的是,让龚根亮的农资门市部尽早开业,他帮着龚根亮发家,同时也在寻找或创造着让年轻貌美的仙花尽快“报答”他的机会。自称沙窝村的“土皇帝”的他,在不断地把自己的人生和仕途滑向淫乱腐化的深渊。

六月十六号这天,龚根亮的门市部宾客盈门,装修豪华的门脸房内堆放了各种化肥、籽种和农药,还有各种饲料,门口摆放了台秤和写字台,门头上挂起了由高正官书写的行草字体“沙窝村农资服务部”的红底黄字牌匾,门两边张贴了也是高正官书写的红纸黑字对联。上联是:支农兴农诚实守信誉满后大滩。”下联是:“优农惠牧货真价实财达大青山。”横批是:“开业大吉”。前来赴宴的宾客们无不称赞龚村长新商铺的豪华气派,高正官支书的过人文才和一笔好然。

时近中午,站在观摩人群里的高正官抬腕看了看手表,见已是中午十二点正,他习惯地挖了下鼻孔,命令两个小后生燃放炮仗,以示宴会开始。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过后,宾客们纷纷走进门市西侧的临时饭厅里(仓库)。饭厅里摆好了从刘二家借来的十张大餐桌,每张餐桌上都已摆放了色鲜味美的十八道荤素冷热菜,宾客们十人一桌,自由组合,礼让着入座,待高正官作了简短的庆典致辞后,大家开始用餐。龚根亮今天依然穿着高正官送的那套不太得体的深蓝色旧大翻领西服,剃了光头,连鬓胡宽板脸洋溢着从未有过的笑意。他不善客套言辞,宴席一开,只是不停地给每一张桌子上放烟放酒,偶尔去轰赶一下在宾客们头顶上嗡嗡地萦绕飞翔的苍蝇,或去驱赶踅进餐厅地上寻觅吃食的鸡狗。仙花今天也浓妆艳抹,穿着得体,挺着一对颤颤涌涌的丰乳站在门口,双手不停地轻理云鬓,笑迎不断前来赴宴的宾客。高正官虽然和同桌的宾客们吃喝着谈笑风生,但贪婪的色狼眼睛却不停地瞅着门口亭亭玉立的美少妇仙花。

开席不久,一辆蓝色的小型货车开过来停在门市部前,车厢内满载着各种货物,驾驶室里跳下来县工商局的打假队长麻振华。

高正官从窗户瞭见麻振华来了,喊上龚根亮和仙花一起出院迎接。坐在最里面席桌上的刘二妻子杏花也瞭见麻振华又拉着货上来了,“啪”地一声搁下正夹菜的筷子,起身拢着头上的乱发,扭着蜂腰硕臀小跑着出院,抢在高正官和龚根亮前面迎住麻振华,故意用手假作拍尘灰似地拍着自己性感的屁股蛋,嘴一扭,眼一斜地对麻振华抛了个媚眼说:“呀呀呀,麻队长,咋也是去我家呀哇?可巧我们今天都在根亮这儿搭礼哩,走哇,快回咱们家哇,我不坐席了,咱们走。”

麻振华裂开红麻脸上的大嘴,露出大金牙嘻笑着说:“老二家的,不是的,我也是来龚村长家搭礼的,路上车出了点小毛病,来迟了。”说罢转身拉高正官走远低声说:“老高,你看杏花,你小姨子?今天这车货到底该给谁卸?”

高正官瞟了一眼杏花,对麻振华低声说:“我早和你说好的,今天这车货你都卸给根亮哇,杏花嘛,以后再说。”然后转对龚根亮和杏花说:“根亮,你招呼人把车上货全部卸了,下一车来了给杏花。大家都回去陪老麻坐席。”

杏花的粉白脸一下子恼得拉成了黑驴脸,嘴撅得像一圪堵大蒜似地对根亮说:“你家不是只卖农资吗?怎么连百货也卸?”

没等龚根亮开口,仙花却说:“我们也多种经营呀。根亮,还不快招呼人卸货?毬桩似的杵在那儿看甚哩?”

龚根亮用死鱼眼别了老婆一眼,赶紧跑回去从餐厅里喊出几个人来卸货,然后礼让麻振华和杏花回家继续吃席。杏花一脸不悦,勉强又返回餐厅陪麻振华和高正官吃席。散席后,宾客们散尽,杏花死活让麻振华到她家作客,说晚上给麻振华包尽羊肉饺子吃,还要给炒两颗黄牛犊子蛋。麻振华也巴不得去杏花家,便答应去。仙花不想让麻振华走,说还要感谢麻队长哩,晚上要给麻队长擀蒿籽豆面喝。麻振华却对仙花说:“今天这车货,你就好好感谢高书记哇。”有意把“高书记”三个字喊得特别响亮,说着朝高正官使了个淫晦的眼神说:“高书记,你在下喝仙花的蒿籽豆面哇,我去吃杏花的饺子去。”随后和杏花一起上了货车,开车走了。

杏花和麻振华一走,龚根亮说要去胡先富家给胡先富的事宴攒忙去。高正官本来也是准备骑摩托车走的,但见包括龚根亮在内的所有人都走了,根亮的两个孩子都在门市部里边玩耍边看着货,觉得日思夜想和仙花行好事的机会终于来了,便对仙花说:“仙花,我想喝你的蒿籽豆面哩,老麻走了,你给我做不?”

仙花本不情愿让高正官一个人到家里吃饭去,但高正官要求出来了,只得陪着笑说:“高书记好样儿也好喝豆面,我咋不给做?做哇,那咱得回旧房,这里要甚没甚。”紧接着又说:“等天黑了,根亮回来,你就来哇,他也喜欢喝豆面。”

高正官腆着马脸讪笑着说:“可我现在就想喝哩。”

仙花迟疑着说:“你是刚坐了席的?莫非你今天没吃喝好?”

高正官故作委屈地揉着肚子说:“这不是中午只顾给你们卸货嘛,和老麻只喝了一顿空肚子酒,肚子里这会儿还烧得像着了火似的。”

仙花只好说:“那,那咱就走哇。”

高正官发着摩托车,让仙花坐摩托车后座走,仙花上了摩托车后座,但身体尽量往后撤,不愿挨着高正官。

摩托车一进仙花旧房院停下,西天漫过一片黑云,几声闷雷响过,雨点便噼里啪啦地落下来,仙花下了车对高正官说:“你先在堂屋喝水等着,我在里屋擀面。”

高正官说:“好的。”停好摩托车后尾随仙花进了堂屋。

仙花在堂屋给高正官倒了一杯茶水,把茶水杯放在炕沿上,高正官并没有拿杯喝水,却回身把堂屋门关死,然后返回炕沿边,拦腰就把正要回里屋的仙花抱住。外面的雨瓢泼似地下着,仙花家的玉点儿眼黑狗爬在门缝上呜呜地叫着挖门。仙花双手抓着高正官的两只铁箍似的胳膊说:“高书记,大天白日的,你做甚呀?”

高正官把自己的下颏搁在仙花的肩膀上说:“等你,盼你好久了。”

仙花说:“我说过的,高书记,咱俩差着辈分呢,门市挣了钱给你提成……”

高正官说:“你觉得我是喜欢钱吗?今天实话告诉你,自从根亮从云南煤矿领你回村我就看上你了。他把你前夫打成了植物人,山西的公安局来后大滩找了他好几趟了,都是我给打发走的,不然你们早都进了监狱。以前你们能在这村里风平浪静地过日子,得感谢我,以后发家致富还得依靠我,你是明白人,话咱们就不要多说了。”

仙花的双手无力地垂下来,泪水像雨水一样落在地上,声音颤抖着说:“那就,高书记,我就感谢您,就,就一次,啊?”

高正官见仙花哭了,说:“你就这么不喜欢我?要是这样就拉倒哇,这事做得个愉快。”说着放开了仙花的腰身,抬手把刚才撇落在耳际的长发拢在秃顶上。

仙花走到门窗口朝门外喊了两声,玉点儿眼黑狗不再挖门,冒着大雨夹着尾巴蹿到大门口的狗窝里去了。仙花随手“哗啦”一声把窗帘拉上,然后把自己的衣服从上到下脱了个一干二净,上炕拉开一块二五型羊毛毡,赤条条地仰面躺下对高正官说:“来哇,痛快些,可千万不能让根亮撞着,那可是个死命人。”

高正官虽然有些扫兴,但禁不住仙花那年轻细嫩得犹如凝脂般的肌肤的诱惑,不由自主地解除自己的衣服,边脱边说:“这还差不多,我只喜欢你,在沙窝村,凡是我喜欢的女人,想要,还没有得不到的。”

高正官脱尽衣服,老公狗似地爬上炕,把仙花的身体像一只羔羊一样压在身下,也许是他最近身体调养得好,亦或是仙花年轻貌美的缘故,一俟进入,便陶醉地颠狂起来。没料,折腾了几分钟后,仙花却仍像一具僵尸似地躺得文丝不动,四肢瘫开,头偏到一边一声不吭,全身没有一丝交媾的欢愉反应。高正官加快动作,但任凭他使尽老公狗解数地扎腾,仙花却央求说:“你快点,你快点,怕根亮回来哩。”

高正官动作着说:“我都这么卖力了,你咋没一点儿反应?我像在奸尸哩?”

仙花仍然偏着头冷冷地说:“我有妇科病哩。”

高正官想,他妈的,这小婊子,到底是在敷衍老子。于是恼怒地更加快了动作,心里骂道:“小婊子,老子叫你没反应,叫你不配合,在沙窝村,还没有哪个老子喜欢的女人敢这么敷衍老子。”高正官死命地蹂躏着胯下的仙花,仙花终于锐声地尖叫起来,高正官也不管仙花是愉悦地叫唤哩?还是痛苦地叫唤哩?他只是疯狂地蹂躏,蹂躏……直至泄了公狗劲方才作罢。

窗外的雨声小了很多,淅淅沥沥如诉如泣,西天的云层里露出几缕亮光。

仙花匆忙起身穿好衣服,强忍着下体疼痛爬下炕说:“高书记,我给你擀面。”

高正官下地穿好衣服说:“不必了,我到杏花饭店吃饭。从今往后你们好好经营铺子,有甚困难就找我。后大滩上,没有我高正官办不到的事。”

送走高正官,仙花挣扎着去洗一大筐从宴席上撤回来的盘碗。

天黑的时候,龚根亮回家了。他一进家门,见仙花蓬头垢面的,一下午了,还在地上的大洗盆里有气无力地洗着事宴上用过的盘碗。没好气地骂道:“日你妈的,一后晌了还没洗完那几个盘碗?是不是睡了一后晌?这才刚开个业就把你熬苦成那毬象?门市里的货得赶快摆成个式样儿,高书记是不是又去刘二那里了?”

仙花洗着盘说:“不知道,你又问讯他做甚?”

“叫他明天到镇上给咱们办营业执照哩哇。”龚根亮说着在地上蹭着脚上沾着的胶泥,接着说:“开门市没营业执照不行。”

仙花抬头看着根亮的死鱼眼可怜兮兮地说:“你好歹也是个村长哩,就不兴自个儿办些事?你自己想办法贷款把高正官借给你的钱还了哇,以后就别再依靠高正官了。”

龚根亮停了蹭脚,疑惑地问:“咋啦?高书记说甚来?”

仙花说:“他倒甚也没说,我是说你以后少依靠高正官哇。”

“少依靠?你又不是不知道?咱虽然算是个村长,遇事和人家胡先富那可是差得十万八千里,到镇上两眼一抹黑,不靠高书记靠谁去?他作为领导,帮咱们少数人致富那是合情合理的。你这是咋了?高正官长,高正官短的,从今往后,他就是咱的恩人了,咱背地里也得叫人家高书记哩,全村子就是跑出一条狗来也得叫‘高书记’的。”

仙花洗着盘碗,下体痛得像刀绞一般,脸上冒出一层豆大的汗珠,实在坚持不住了,对龚根亮说:“根亮,扶我上炕歇会儿,我肚子疼得厉害。”

龚根亮正搬起猪食桶要出去喂猪,却见仙花突然喊肚子疼,烦躁地责骂说:“真他妈懒驴上磨屎尿多,一有营生就脱尸,又咋啦?着凉了还是吃多了?咋就突然肚子疼哩?”

仙花自己扎挣着往炕上爬,说:“也不知道是晌午卸货绷着了,还是又来身上的呀。”

龚根亮把仙花扶上炕,骂骂咧咧地端猪食桶出去喂猪。待他返回家里的时候,突然看到躺在炕头上的仙花身子下面有一片黑糊糊的东西。龚根亮骂道:“他妈的,这死婆子,把你咋累成这样儿?都尿炕上了?”

仙花呻吟着说:“根……亮,我……出血了,快……送我到镇……卫生院。”

龚根亮爬上炕,抹了一把仙花身下的东西,黏湿湿的,真的一股血腥气,情知不妙,赶紧抱起仙花就往刘二家跑。

刘二家东屋,杏花还在和麻振华、高正官喝酒。龚根亮从超市里喊出刘二,刘二开三轮拖拉机把仙花送到了镇卫生院。

经查,仙花确有月经不调的慢性妇科病,再加近日劳累过度导致出血,需住院治疗调养些时日方可康复。

六月十八号,胡先富和桃花在新盖的房院里也如期举行了婚礼。婚宴的规模当然要比龚根亮的开业庆典大了许多,从卯宴席日开始到典礼正日,雇羊滩村穆胜利的歌剧团整整唱了两天两夜,席桌总共坐了八十多张。不巧的是,由于婚宴的操劳,婚后没几天,桃花突然要小产,而且是难产,在家里延宕了一天后到县医院做了刨腹产手术,刨出的竟是一对双胞男孩。

事世有奇巧,胡先富在县医院陪桃花住院的短短的几天内,由于性饥渴难耐去沙腾大酒店寻花问柳时,竟意外地又与已在大酒店做了桑拿小姐的贾伟烈的前女友赵梦蝶重逢。今年开春,奸商贾伟烈因多起诈骗案事发,突然甩掉情妇赵梦蝶跑路,一去不知所踪。生活无着的赵梦蝶只好到沙腾大酒店做了按摩小姐,成了落架的凤凰。胡先富早已爱慕赵梦蝶的美艳,恰逢其今日落魄欲觅新主,二人一见便如胶似漆地火热起来,以至胡先富把桃花母子送回沙窝村后,自己以在县城做生意为名长期和赵梦蝶姘居。自此,胡先富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县城里包养了二奶。这样,连同村里的开销,没多长时间,他就很快花空了手头的所有积蓄。

胡先富再行处心积虑地捞取不义之财。首先,他把再次捞钱的目标锁定为沙窝村东沙滩上辛家富打成的那眼机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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