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陈福明(陈一鸣)的头像

陈福明(陈一鸣)

网站用户

小说
202507/23
分享
《大地的新生》连载

第四十章

高正官和杏花一起收拾完酒场,两人把靠东墙摆着的三人沙发打开就是一张单人床。杏花从墙上取下一团挂着的毛线,上床套在自己的脚上绕毛线蛋。高正官自己倒了一杯水倒坐在床沿上和杏花拉呱。

高正官说:“你这阶段腿还疼不?”

“早不疼了。”杏花绕着毛线蛋别了高正官一眼挖苦地说,“疼哇,你那七成大夫能给人家看好个病?”

高正官问:“那你是咋好了的?”

杏花说:“是人家北沙梁的纪侉子大夫给配的中药吃好的,我看你压根儿就看不了个甚病,冒充大夫,好揣摸女人,你自个儿说是不是?”

高正官喝了一口水笑着说:“我揣摸谁,那是她自个儿情愿。”

杏花别了高正官一眼,咬着下唇笑着不言语了。

看上去,高正官喝水本来就是磨蹭时间,他又呷了一口水,把水杯放到餐桌上又回到床前,灯光在他的秃顶上闪烁着,眼巴巴地盯着杏花那丰满性感的大腿说:“张罗哇。”

杏花故意把毛线又在脚上往得劲处套了套说:“张罗甚哩?看不见我绕毛线哩?”

高正官猴急地说:“要绕就我帮你绕,来,架在我手上,赶紧绕完咱……”没等说完就伸手去架杏花脚上的毛线,可两只手却同时抓住杏花那两只虽然穿着丝袜,却极性感的脚,抬起长发撇拉在耳畔的秃顶脑袋色迷迷地瞅着杏花的云盘粉脸。

杏花的手停下绕毛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高正官的马脸问:“做甚呀?”

高正官说:“看着你这双脚就控制不住了,赶紧来哇,咱完事了再绕。”

杏花停下绕毛线,想了想问:“刘二呢?”

高正官脱着自己的衣服,可意地窃笑着说:“喝成那样,早在东屋睡死了。”

杏花羞恼地说:“你们这两个活圪泡,今天是不是有意灌醉刘二的?咋没等开席就给喝成那样儿了?”

高正官说:“谁灌他了?他可能是没吃晚饭,空腹喝酒的缘故哇?没事的,死不了,他死了,我还咋来?”高正官已解开自己的裤带,褪下裤子,双手提着裤口眼巴巴地等杏花脱衣服。

杏花慢腾腾地把脚上的毛线取过,丢开毛线蛋,自己不脱衣服顺床躺展。高正官脱掉裤子,上去把杏花的裤带解开,像剥大葱似地把杏花的牛仔裤连同裤衩一齐揪到膝盖。正要继续往下拉的时候,杏花却探手揪住了自己的裤子说:“别着急,咱商量个事。”

高正官停住手,稍有不悦地抬头说:“每次你都商量事,尽扫人兴,快说,又商量甚呀?”

杏花的眼睛望着顶棚说:“刘二找你包地,你咋没答应?他看准南坪梁下那二百亩黑土地,想种药材,那儿背静,捎带着种点洋烟。”

高正官说:“你们还要地?你们已经包了那么多地了,而且暗地里都是白种的,再包给你们实在是在村里人面前说不过去了哇?辛家富要建高标准农田成立合作社我都没同意,那些地得给困难户们分口粮田,你就给人出难题哩。”

杏花说:“呀呀呀,你多会儿真关心过困难户?都不是你自己包给外面的人私吃包地钱?再把那二百亩地包给我就在村人面前说不过去了?给你出难题了?那你种了人家刘二这二分水地,你这就说得过去了?不是给人家刘二出难题?”说着把两条雪白的大腿收起来且并拢得紧紧的。

高正官猴急,又没听懂杏花的话,疑惑地瞪大眼睛问:“我种了刘二甚二分水地了?”

杏花把自己的两条大腿相互磕得“啪啪”地响着,戏谑地笑说:“就这二分哇?”

高正官实在奈不住了,“噗嗤”一笑,上去拉开杏花的两条腿说:“快行了,行了,依你,依你,你这二水分地可值钱哩,又换走人家全村人指望着脱贫致富的二百亩基本农田。”

杏花这才笑了,把两条白大腿平展展地叉开,随手拉灭电灯说:“快点儿。”

黑暗中,听得高正官在杏花身上就像老骚猪拱白菜似地哼哼着,良久打了个唉声说:“唉,不行,你一那甚就商量事。”

杏花趁机说:“啊呀,那就改日哇,是你自己不行,嫌我商量事?那就快拉倒哇,我怕刘二过来哩,人家晚上常在这里睡。”说着“嘎叭”一声拉亮了电灯。

高正官看着灯光下杏花那雪白的小腹和大腿不甘心地说:“你等我一会儿,地都答应白给你了,他醉成那样肯定不过来了。”

杏花已经抽裤坐起来说:“那可没准,刘二喝醉,有时候喝两碗浓茶就解酒了。”

高正官想了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那,那就改日哇。”说罢下地捞起刚扔在地下的裤子。

杏花说:“那二百亩地我反正种呀,白种。”

高正官说:“行行行,可你这二分地我就是耕不成,磨也得磨哩,你等着。”

窗口外的胡先富捂着嘴差点儿笑出声来,情知上嫖像家雀落在大豆地,白亮了一翅的高正官得走人了,便蹑手蹑脚地离开餐厅窗口出了院子,边走边自言自语地骂道:“他妈的,高秃子,甚毬也干不成了还上嫖,却把南坪梁下的头类地又白白地给了奸猾娼妇。有你胡折腾的,就有我胡先富送人情的,我就把官坟滩那一百八十亩地给了桃花,咱们干脆把沙窝村上好的土地都瓜分了算了,辛家富想建高标准农田?白日做梦去吧。”

从此,沙窝村最后的可建成高标准的基本农田也都被两位村干部循私舞弊瓜分了。

胡先富用摩托车把桃花带回北沙窝家里时,已是午夜十二点多钟,桃花的两个孩子大根和二根都已在被窝里睡熟了。桃花像往常一样,依然不留胡先富过夜,督促刚进门的胡先富说:“大半夜了,你也快回去睡觉哇,明天还有村务哩。”

胡先富今天不准备走,他要在今晚把桃花的心思弄明白,自己现在手中终于有些钱了,把要娶桃花必需的付出主动给她,并把未来的计划也告诉她,看她到底如何抉择和自己的感情及婚姻问题。胡先富不但不张罗走,反倒把手里拿着的摩托车钥匙装在裤兜里,一屁股倒坐在紧贴灶台的风箱顶子上,双手托着膝盖,用斗鸡眼热辣辣地盯着桃花那对心事重重的大眼睛。桃花情知先富今天肯定有话说,便不再撵他走了,倒了一杯热水递给胡先富说:“喝杯热水暖暖身子哇。”

胡先富接过水杯只象征性地抿了一口就把水杯放在炕沿上,对递给他水后靠在炕沿下站着,低下头双手摆弄着衣襟的桃花说:“咱俩处这么长时间了,我总觉得你对我不冷不热的,我今天想听你个实话,咱俩以后到底能不能在一起?”

桃花把遮掩着半边脸的披肩长发拢在肩后,露出那张漂亮略带羞涩,而更多的是忧郁的脸,看了胡先富一眼后继续低头摆弄着衣襟说:“你是喜欢我的,这我知道,可你妈担心的事,也正是我一直担心的问题,你可要想好了,我就是个已经有两个儿子的寡妇,你人家可是个没结过婚的大后生,又是村干部,如今又挣了钱,娶了我日后方方面面你不后悔?”

胡先富仰起偏分头脑袋诚恳地说:“当然,喜欢你是我追求你的基础,你有身架,有模样,性格又好,我是真喜欢你的。咱俩的事,前前后后我都想过了,我也三十出头了,既喜欢你就包容你的一切,但你必须得和二羊倌一刀两断,你和他过去的事我能原谅你,他根本不配你,是你出于生活无奈,我不嫌弃你,你只要和他刀割水清,咱俩就结婚。咱结了婚,你的娃就是我的娃,我供他们上学,他们长大后,我给他们成家。”胡先富说着掏心窝子话,随即调头探手过去抚摸熟睡在炕头被窝里的大根和二根的两颗小脑袋,并把二根露出来的小胳膊给塞进被窝里。

作为寡妇的桃花见胡先富真的爱抚自己的两个孩子,不由地心头一热,两行清泪便扑簌簌地涌出来。她擦着眼泪哽咽着说:“你如果是真心实意的话,那就是我们娘儿们前世修来的福气。说实话,我嫁了谁都无所谓,只要他喜欢这两个娃娃就行。你要真心把这两个娃当自己的娃看待,那咱们就结婚,结了婚,我让娃们都姓你胡。”

胡先富说:“我肯定要把娃们当自己亲生的看待,因为我喜欢你就喜欢娃们,娃们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你放心,我一定把娃们负责到底。……那咱们多会儿结婚?”

提到结婚,桃花想了想说:“既然咱定了音,先就这样过着,结婚迟早无所谓。”

胡先富说:“婚必须得结,我是村干部,不能随便和你不结婚就住在一起,那是非法同居,你要是有别的顾虑和问题就都提出来,我都给你解决。”

桃花略显不好意思地看了胡先富一眼说:“就是,就是这几年我一共借了二羊倌一万八千块钱,你要当真娶我,这可都是你的害债,只要还了他钱,他就不可能再纠缠我了,咱就能大张名声地结婚。”

胡先富一听桃花居然欠二羊倌这么多钱,心里不由地打了个寒噤,但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他不能流露出一丝含糊,赶紧从风箱顶上站起身来,圆睁斗鸡眼大度地说:“这不成问题,无论你有多少外债我都替你还,我不仅替你还债,新房我也要盖,决不窝窝囊囊地娶你,咱明年排排场场盖他六间纯砖房,决不压于高书记的院落。盖起来,咱住两间,另四间等大根和二根大了成家时兄弟俩一人两间。至于以后的生活,只要我当一天村干部肯定得让咱们的日子过得舒坦滋润。”

桃花听胡先富这么爽快地许诺,几年来和先富的关系一直忐忑的心一下子踏实了许多。看来,先富是真心喜欢自己的,既不嫌自己寡妇,也不嫌娃们,又打饥荒又盖房的,再还有什么可顾虑的?自己的情况能找到这么个贴心又年轻的男人真是走了上好的运气了。桃花终于感动了,压抑在心中和胡先富多年来的感情一下子爆发出来,她情不自禁地主动跃身扑入胡先富的怀里。胡先富紧紧地搂着桃花,双手抚摸着桃花的肩膀、脊背和臀部,激动得斗鸡眼都闪着泪花,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桃花也激情似火地说:“事到如今,咱甚也不要说了,我还没做绝育手术,还能给你生,决不委屈你,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女人了,咱就是夫妻了,你如果想……今晚就别走,我把身子给你……”

早已渴望爱情的胡先富,情欲如燃烧的火一样猛烈,一下子把柔情似水的桃花平抱起来,在桃花的脸上,嘴上一阵狂吻。吻罢,把桃花放在后炕,开始给桃花解除衣带。

桃花推开胡先富的手坐起来说:“咱得到西窑。”

胡先富又把桃花抱起来走进西窑。进了西窑,桃花在炕上铺开一块二五型羊毛毡。铺好毡子,坐在毡子上,在朦胧的月光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先脱去那件紫红色小翻领西服,再除去那件苹果绿衬衫,再从头上揪下粉红色背心……胡先富目不转睛地看着桃花一件件地脱衣服,嗅着女人身体上特有的香皂和脂粉混合的浓浓香味儿,突然想起高正官曾和他说过他和杏花私交的“后宫”是在刘二家东屋的后洞里。他高正官俨然把自己比作沙窝村的土皇帝了,今天,我胡先富终于也能做沙窝村的第二个土皇帝,我胡皇帝的“后宫”就是桃花的西窑,佳丽顷刻间也就在我的胯下了。面对即将享用的美女,此时的胡先富觉得他终于实现了为官的又一个成就——征服了心仪的美女,随即带劲地吞咽了一口浓浓的口水。

朦胧的月光里,桃花那脱光衣服,流溢着雪白光泽的裸体,令初见女人裸体的胡先富如痴如醉,痴醉得程度决不压于他给刘二喝下那十几瓶“风搅雪”啤酒的醉态。他半张着嘴巴,斗鸡眼痴痴地一直瞅着桃花最后把短裤也揪下,自己浑身的血液在不知不觉中沸腾起来,胸腔也骤然起伏,喉咙粗重地喘息着。直到桃花平展展地睡倒在毛毡上时,胡先富才如梦方醒地胡乱地把自己的衣服撕扯下来,有的扔在地下,有的扔在炕上,像一头饿极了的狮子扑向羔羊一样地扑上去紧紧地缚住桃花那具白如凝脂的胴体。

鸡叫的时候,胡先富醒来,发现桃花依然和自己睡在一起,并且共同盖着一张红底绿花的双人棉被。桃花脸朝自己侧睡着,两只白藕般的手臂仍勾着自己的脖颈。可见这个已经把身体给了自己的女人是何等地喜欢自己。此时的胡先富也默默发誓,自己一定要言而有信,决不能辜负了这个历尽艰辛的美丽的女人。胡先富伸手把长发像一团乱草似地蒙着脸酣睡的桃花推醒。桃花醒过来,半睁着朦胧的睡眼把胡先富搂得更紧了。两个人又说了许多贴心话和来年结婚的诸多计划打算。最后胡先富对桃花说:“高正官把南坪梁下的二百亩一类地又白给了杏花种,咱就把官坟滩那一百八十亩地也种上哇,杏花白种,咱也白种,你当地主,雇人伺弄。”胡先富满以为桃花会高兴的乐不可支,可桃花听后却吃惊地说:“前几天我听说辛家富要把那些空出来的地全部建设成高标准农田,拿那部分地成立集体经济的农业合作社,让全村人受益,来达到共同脱贫致富的目的,咋这么好的事,你们干部们不但不支持,反倒都以权谋私瓜分土地呀?”桃花说着放开了胡先富的脖子。

胡先富说:“辛家富那纯粹是异想天开,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谁还信集体化那一套?现在是少数人先富起来的年代,搞什么共同富裕?他自己的屁股还拿瓦片盖着呢,他那纯粹是出风头,也梦想着耍耍花拳绣腿来谋求入党当官,那是根本干不成的事儿。再说,高书记也不会答应他的。”

桃花说:“辛家富即使干不成,你们村干部们也太黑心了吧?把全村最好的地都垄断了,村民们只能种些狼不吃地,你们还口口声声说领导乡亲们脱贫致富哩,可实际上却这么干,乡亲们不都得饿死?……我可不种,我怕让乡亲们戳脊梁骨。再者,你可千万别跟着高正官学坏,我不要你像高正官那样以权谋私来养活我,咱也要像辛家富那样,靠勤劳致富过平安的日子,堂堂正正地活人。”

胡先富听了桃花的话,斗鸡眼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转动着不言声了。

桃花推了一下胡先富说:“咋不吭声,我说得不对?”

胡先富说:“对是对的,可现如今这社会,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你在这后大滩靠勤劳发家?可能吗?你要不愿意种,官坟滩的地我就也向外流转呀。再说,高正官贪污腐化得那么厉害,现在甚事也没。”

桃花说:“现在没事不等于以后没事,你可千万不要学习高正官,把地分给那些困难户哇,我想搞养殖挣钱。”

胡先富说:“你不种就别管别的事了,养殖也不错,想怎么养我支持你干。”

胡先富和桃花拉呱着又欢愉了一番,窗户泛白的时候才起身离去。

昨夜和桃花的交欢,使胡先富终于吃下了定心丸。离开桃花窑洞,他心情十分愉悦,但同时也觉着从此便担起了一副沉重的担子,以后得更多地赚钱了。但他决不会听桃花的劝说,靠什么“勤劳”致富?利用职权搞钱是他雷打不动的目标,高正官是这么富的,吴清廉也是这么富的。反腐败?在他看来,那是高层的个别领导做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乡村里是不会有什么反腐败的,更不会像改革开放之前的那些年代,掀起任何的群众性的斗争运动来了。

本文连载章节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