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位服务小姐把贾伟烈和美艳女子二人点的所有美味佳肴全部端放在餐桌上。那位美艳女子迫不及待地伸出染了鲜艳的红指甲的手指捏起一只热气腾腾的油焖大虾,轻巧娴熟地剥皮后送进轻启的朱唇里,嚼着惊叫着说:“嗷哟,好香哎,贾哥,你快吃呀?”
贾伟烈把大衣脱下来披在椅背上,回身大大列列地撸起衣袖,抄起筷子对胡先富说:“来,老乡,再和我们一起吃点吧。”
胡先富摆手说:“我已经吃好了,你们吃。”说着把自己的圆白脸偏分头脑袋向正在夹菜的贾伟烈探过去,微笑着问:“老乡,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您可是贾总?”
贾伟烈把已经夹起虾的筷子停在半空中,眼睛在茶镜的后面定定地打量正对他甜笑的胡先富说:“巧了,你认识我?”
胡先富迫不及待地自我介绍说:“老贾,不,您早已是贾总了,认识啊,您不记得了?我是后大滩沙窝村的胡先富。十几年前,你到我们村收羊毛,和我爹喝过酒,你还雇我给你加工过羊毛,喷机油,掺沙土甚的。”
贾伟烈极快地吃了夹起来的虾后,摘下茶镜仔细地端详着胡先富,思索片刻,终于在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表示惊喜地说:“嗷,想起来了,你是沙窝村胡耀祖的儿子,胡先富?”
胡先富赶紧回答说:“就是啊。”
贾伟烈吃惊地笑着说:“怎么这么巧呢?都十多年不见了,今天偶然在这里巧遇,幸会,真是幸会啊!要不是你认出我,我可认不出你来了,那年你才十八九岁吧?”
胡先富说:“你到我们村收羊毛那年我才十九岁。”
贾伟烈说:“你现在有三十多岁了吧?”贾伟烈问着话,给胡先富满满地倒了杯啤酒递过去说:“小胡,他乡遇故知,缘分,来,喝酒,咱们边喝边聊,聊聊咱们后大滩这些年的情况。”
美艳女子见贾伟烈巧遇后大滩故交,也高兴地娇声道:“真是巧,贾总遇故乡人了,那咱们就一起吃喝吧,来,贾总老乡,吃我们的大虾吧。”
胡先富禁不住地又瞟了一眼正用巧手剥虾的美艳女子,抬手理了一下自己的偏分头,正了正领带,笑着对美艳女子说:“谢谢美女,咱们边吃边聊。”说着大方地把自己的椅子拉近贾伟烈,恭维地说:“老早就听说贾总这些年干得风声水起的,公司都好几家。”说着又瞟了一眼美艳女子说:“想必,这位一定是贾总的秘书小姐了?”
“是的,是的。”贾伟烈微笑着对女子说:“他叫胡先富,你们认识一下。”
美艳女子用餐巾纸擦了擦手,款款地站起来,把遮着半边脸的长发拢在耳后,向胡先富妩媚一笑说:“胡老乡,您好,我叫赵梦蝶,也是后大滩人,现在贾总的公司供职,以后咱们常来常往。”说罢向胡先富伸出白藕般的手臂来。
胡先富赶紧站起来,朝赵梦蝶伸出自己的手臂,紧紧握住那只指甲红艳艳的棉软白嫩的玉手恭维地笑着说:“赵小姐,认识你很高兴,你和贾总都是咱后大滩的佼佼者,我也喜欢做生意,希望咱们今后多多联系,共同发展。”
“一定,一定。”赵梦蝶含情脉脉地看着胡先富说:“胡先生风度翩翩,一看就知道也是咱们后大滩的人才,咱们共同发展,共同发展。”
胡赵二人握完手,各自重新落座。贾伟烈往另外两个酒杯里倒了啤酒,端起自己的酒杯对不停地用眼角的余光偷窥美艳的赵梦蝶的胡先富说:“咱后大滩老乡难得一聚,今天能聚在一起不容易,也是缘分。小胡,你如喜欢梦蝶,晚上我让她陪你去跳舞,你们年轻人好好玩玩。来,现在为咱们的聚会好好聚餐一顿,来,干,都干了这一杯。”
胡先富听得贾总让赵梦蝶晚上和自己去跳舞去,觉得有些意外,但感觉更多的却是惊喜,他没有多想,马上端起酒杯说:“谢谢贾总,谢谢梦蝶小姐,今天这顿饭我买单,咱们吃好喝好。”说罢爽快地把酒喝下。
贾总和赵梦蝶也都把酒喝了,贾总说:“小胡,你买单就不必要了,今天遇到你,我确实很高兴,我正想打听一下今年咱们后大滩实行退耕还林政策的种草情况,你应该是知道的,咱们是故交,我希望你再次能帮我的忙,你能不能帮我推销一部分草籽?”
胡先富正要和贾伟烈探讨草籽的事,没想到贾伟烈直接就让自己帮他推销草籽,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胡先富更加惊喜,高兴得几乎要从座椅上跳起来了,他屁股一欠,一只手“啪”地在餐桌上拍了一下,震得餐桌上的杯盘碗盏都叮当作响,白圆脸涨红着,斗鸡眼睁得眼珠就要掉出来似地大声说:“啊呀,我说今天这么巧哩,贾总,这可真是咱俩的缘分哪!”
贾伟烈伸手扶住自己的高脚酒杯,不明就里地盯着突然激动地拍桌子的胡先富说:“什么缘分?说来听听?”
胡先富依然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地说:“老贾,不,贾总,我眼下,不,眼下我正因为给村民们买不到草籽而愁得要上吊哩,却遇上您让我给推销草籽,这种对于你我二人来说,都是过河遇上架桥的好事,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贾伟烈也惊喜地半张着嘴巴,良久才回过神来,高兴地说:“是吗?这可真是缘分,缘分,来来来,梦蝶,快快满酒,快快满酒。”
赵梦蝶也呵呵地笑着说:“哎哟,这可真是你兄弟俩的缘分,来,今天你们兄弟俩个喝他个天昏地暗,给你们满酒,我陪着你们。”说着用纤纤玉手把所有的酒杯都倒满。
胡先富的脸继续高兴地涨红着,斗鸡眼几乎笑眯了说:“我现在是沙窝村委会主任,这阶段,咱们后大滩的退耕还林战略正在进行得如火如茶……”
赵梦蝶打断说:“是如火如荼吧?”
贾伟烈对赵梦蝶说:“管他是图呢?还是画呢?让胡老乡,不,是胡主任,往下说。”
胡先富尴尬地对赵梦蝶笑了笑说:“赵小姐好文化,就是荼……这个,眼下,后大滩各村借季种草需要大量沙打旺草籽,我正是专门来县城购买草籽的,林业局的草籽已经脱销,听说外面有倒腾草籽的,我已经在县城大街上踅摸了半天了,没料,在这里巧遇经营草籽的贾总。”
贾伟烈高兴地说:“十几年前我就觉得小胡非同一般嘛,如今果然已是村主任了,而且又有如此缘分,那咱就好好地合作,干他一番事业,说说看,你眼下需要多少沙打旺草籽?”
胡先富慷慨地大声说:“我现在不仅自己大小也是个官,你要是草籽多,我和镇上吴书记打个招呼,你有多少我能销多少。”
贾伟烈听了胡先富的话,更加喜出望外地涨红了麻子脸,眉棱上的刀疤愈发红亮了,但他却将大脑袋探向因找到草籽而高兴地忘乎所以的胡先富说:“小胡,咱的谈话小声点,你有所不知,这几年,草籽是不允许走私的,由林业系统统购统销,万不可走露风声。”说罢眼睛贼溜溜地在餐桌的左右扫视了一番。
赵梦蝶呷了口啤酒,也高兴地看了一眼能够推销草籽的村干部胡先富,对意外找到买主而几乎亢奋,却又十分谨慎地谈话都低声下气的贾伟烈说:“贾哥,你看,我说这里容易找到买主,这不?刚进来就遇到要草籽的大主儿了,还是老乡,日后你可得多请人家到这里吃油焖大虾哦。”
“那是,那是,还是你的运气好嘛,贾哥我一定会好好犒劳你的。”贾伟烈说着高兴地用戴着金戒镏子的手在赵梦蝶丰满雪白的大腿上抚摸着,觉得自己终于时来运转了。上个月,自他瞅准了后大滩退耕还林种草政策实施的机会,就马不停蹄地从各旗(县)大量收购掺了沙土的沙打旺草籽运回沙腾镇。刚运回来时,卖得还可以,没料,几天后林业局就调回了纯净的质优价廉的沙打旺草籽,而且是以行政手段销售,政府贴息,村民贷款购买,凡买草籽的人都涌到林业局去了,致使自己掺杂使假的草籽只卖出三分之一就无人问津了。眼看着几十吨已经掺和了沙土,并用热水浸泡过的草籽开始霉烂,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数日内让情妇梦蝶陪着在县城四处乱转,寻找草籽买主。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今日终于在饭店意外撞上了后大滩买草籽的故交,已经是村干部的胡先富。天佑也好,缘分也罢,他要牢牢地抓住胡先富,把所有已经掺假霉烂的草籽全部倾销给他。
贾伟烈举起酒杯信心满满地对胡先富低声说:“来,胡主任,咱们边喝边聊,你要能推销草籽,那我就把我公司购进的草籽全部推给你,咱们互惠互利。”
胡先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问道:“贾总的草籽应该是物美价廉吧?你是知道的,咱后大滩的乡亲们这几年还很贫困,草籽价钱高了,乡亲们是承受不了的。”
贾伟烈慷慨地说:“绝对的物美价廉,老哥给后大滩乡亲们提供草籽能掺杂假使假嘛?你一万个放心,而且你也会有利可图的,不仅可以赚差价,更重要的是我还可以给你高额利润提成的。价钱也绝对低于林业局的,饭后你就去看货。”
胡先富兴高采烈地又喝了一杯酒说:“既然贾总这么说了,那咱们就一言为定。来,赵小姐,咱们一起尽兴,吃喝好了就领我去看货。”说着自己给每个人的酒杯都倒满了酒,大家一起都把酒喝下。
三个人酒足饭饱之后一起走出饭店。贾伟烈站在饭店门口,打着酒嗝儿往出打电话。
工夫不大,两辆银灰色桑塔纳轿车驶过来停在饭店门口。贾伟烈对胡先富说:“胡主任,我让秘书梦蝶陪你去看草籽,你只要全买下,成交后提成给你现金,晚上让梦蝶陪你到沙腾晋蒙大酒店玩,怎么样?”转头对赵梦蝶说:“小赵,你要好好的陪胡主任,把草籽的事搞定,我有事去一趟市里。”
赵梦蝶对贾伟烈说:“你就放心吧,贾总,我和胡哥一定会把事办妥的,你走吧。”说罢极性感地扭动着蜂腰硕臀,用挑逗的眼神妩媚地望着胡先富。
贾伟烈钻进了第一辆轿车,从车窗口探出手来和胡先富握手告别,而后对赵梦蝶意味深长地淫笑了一下,冲胡先富扬了扬下巴颏,用刀疤眉棱下淫荡的眼神告诉赵梦蝶:“使出你的美人计,一定要搞定。”
赵梦蝶瞟了一眼一直色迷迷地朝自己谄笑的胡先富,同样用淫荡的眼神告诉贾伟烈说:“凭本小姐的能力,十拿九稳。”
贾伟烈按下车玻璃,轿车启动,很快汇入车水马龙中。梦蝶小姐冲胡先富妩媚一笑,上前主动挽起胡先富的臂膀一起钻进另一辆轿车,轿车离开“绿林餐厅”向城外开去。
胡先富和赵梦蝶乘坐的轿车拐弯抹角地行驶了约半小时左右,开进了城外一个废弃的工厂大院,在一个破旧的仓库前停下。赵梦蝶下了车对仍坐在车里一脸狐疑的胡先富说:“胡主任,下车吧,到地儿了。”
胡先富下了车,环顾着到处残垣断壁,枯黄的蒿草没过膝盖的荒败的大院,凝眉蹙额地问梦蝶小姐道:“这是什么地方?”
赵梦蝶看出了胡先富的疑惑,赶紧解释道:“这里只是贾总临时租用的一个仓库,贾总的公司在地区市里呢,十层高楼,可气派了,以后你有机会去见识的,赶快进去验货吧,咱成交后就去玩儿。”说着扭了一下性感的臀部,掏钥匙打开了仓库门锁。
胡先富费了好大的劲才推开仓库沉重的老式木门,一股令人窒息的霉腐臭味扑面而来。赵梦蝶赶紧从手包里取出口罩戴上,胡先富用手在口鼻前搧着和赵梦蝶一起走进阴暗潮湿的库房内。二人在丈余高的装满草籽的麻袋垛前停下来,胡先富随意打开垛前的一个麻袋伸手进去,“嗖”地一下,一只足有鞋巴子大的老鼠拖着长长的尾巴从麻袋里蹿出来跳到地上,一耸一耸地探起头,胡须黄森森,鼻孔翼动着,眼睛黑豆似地看了看来人,而后不慌不忙地钻进垛堆里去了。
胡先富有些失望地对赵梦蝶说:“看样子,贾总这草籽存放在这里已经多时了,霉味这么重,耗子都养鞋巴子大了,这草籽还能种吗?”
赵梦蝶早被老鼠吓得逃到库房门口了,她站在库房外,仍然用手在口鼻前搧着说:“草籽是存着有些时间了,不过,也只有这样的草籽才赚钱,纯好货咱们根本就搞不到手,你看货吧,差不多就行了,咱们抓紧。”
胡先富伸手从麻袋里抓出一把草籽,来到仓库门口,就着门口的亮光验看草籽。这草籽不仅掺和了大量沙土,而且足有半数以上已经发霉腐烂。他把抓出来看过的草籽倒回麻袋里又准备从另一只麻袋里抓草籽时,赵梦蝶从门口进来亲呢地挽起他的胳膊,并把温热绵软的身体也贴上去娇滴滴地说:“胡哥,别浪费时间了嘛?咱赶快成交吧。”
胡先富虽然被赵梦蝶撩拨得神魂颠倒,但仍就草籽质量表示遗憾地说:“可是,贾总说过,你们的草籽不是上等的好货吗?”
“胡哥,这里呛死人了,咱们到外面去说。”赵梦蝶不容分说,把胡先富拉到库房门外接着说:“胡哥,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这年头做生意,就是搞到好货不掺假使杂,咱谁能赚到钱吗?你就得加工一下,把价钱降下来,以低价的优势出售。这样,沙土也能卖钱的。你不是当年给贾总加工过羊毛吗?在羊毛里拌土,还怕带不住,不还给羊毛喷过机油嘛?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再说,你是给公家办事,只要你倒腾了这批草籽,贾总答应给你的提成优厚。你算一下,光提成就五千多,而且运回去你还可以继续加工,还可以赚取差价的。这阶段的草籽在后大滩可是抢手货。胡哥,你难道要在黄绵杏树下打盹?咱做成这笔生意就是熟人了,天一黑,我代表贾总款待你一顿,有兴趣的话,我可以陪你跳舞,洗桑拿,怎么样?”说罢再次将自己性感的屁股骚情地扭动着故意靠上胡先富的大腿磨蹭着,同时用色迷迷的眼神像两把锋利的勾子似地勾定胡先富。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况且胡先富仅是平头百姓一个,又天生好色,他不可救药地被赵梦蝶小姐那赤裸裸的色情挑逗和陪舞陪玩的许诺打动了,斗鸡眼转了几转想到,这盘买卖必须得做,贾总给高额提成,草籽到了自己手上还可以二次加工,并赚消售差价,更重要的是决不能放弃了梦蝶美女对自己的柔情蜜意,这样的美女就是搂着跳一次舞那也是自己一生中的一大幸事,且说结交后,说不定还会在今后的方方面面上大有益处哩。至于草籽的好坏,管它呢,高正官讲话,如今的事儿都是搞形式,走过场,这草长起长不起来原因也多的是,眼下能赚钱又能享受美女就行。若是日后草果真长不出一苗来,那才更好哩,可以年年种,年年贩草籽,自古道,为富者不仁,无毒不丈夫。胡先富想到这里,将烟蒂狠狠地掷在地上,用脚踩灭,当即与梦蝶小姐敲定了购买草籽的协议,由梦蝶小姐负责搞到正规发票手续,以回后大滩欺上瞒下掩人耳目。
当晚,梦蝶小姐果真在“沙腾晋蒙国际大酒店”设宴款待了胡先富一顿。当二人酒足饭饱后相拥着去舞厅跳舞的时候,贾伟烈却突然打来电话,招走了在酒席宴前信誓旦旦地说要和胡先富舞后共度良宵的美人赵梦蝶。胡先富的欲火一落千丈,只得孤身一人去住旅店。住进旅店,胡先富一个人躺在已经定好的席梦思双人大床上,翻来覆去如睡针毡,眼前总是晃动着赵梦蝶小姐那勾魂的倩影。后半夜酒醒的时候,伸手摸着另一半冰凉的空床,方才醒悟,贾伟烈和赵梦蝶是在演双簧,赵梦蝶更是为了生意才和自己假作风情的,他有些懊悔、惭愧和自卑,觉得大有上当受骗的感觉。好在摸着揣在兜里的提成现金是实实在在的,而且想到马上就要利用职权出售草籽,哪怕贾伟烈提供的是再“假伪劣”的草籽也能通过高正官和吴书记的关系销售赚钱的风光,便立刻又兴奋起来,半夜三更,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地来,装腔作势地比划着唱起晋剧《空城计》里诸葛亮的唱段:“正在堞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手搬定垛口往下观定,原来是老司马统来大兵……”
胡先富把第一批草籽运回沙窝村,卸在了村委会大院,把伪造了购买价格的假发票拿给高正官看。高正官看了“发票”二话没说,把价格涨了一倍,通知村民们认购,三天内,第一批草籽消售一空。
在胡先富马不停蹄地与高正官合伙再行贩卖第二批草籽的同时,他私下瞒着高正官向李狗毛贷了高利贷,另起炉灶,把自己私自拉回来的草籽卸在沙圪蛋镇租的仓库里,夜间雇人在贾伟烈已经掺了沙土的草籽里再掺沙土,售价压到全县最低价,让吴清廉书记给联系后大滩各乡(镇)村干部,到处倾销,以致后来林业局又调回的优质草籽都积压在仓库里。据说,林业局积压的草籽再后来也降价全部“处理”给了此时已号称察中县“草籽大王”的贾伟烈了。
高正官又一次为自己把握机会,趁借季种草的东风赚了贩草籽的钱而得意。可他哪里知道,作为后大滩老谋深算的老书记的他,贩草籽赚到的钱与自己选定的“附首贴耳的马前卒”胡先富相比,却仅是个蝇头小利。
胡先富无论是靠撞了大运,或是利用村主任职权,终于捞到了为官后的第一桶金,初步实现了他梦寐以求的走仕途之路脱贫致富的夙愿。
手中有了钱,胡先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像贾伟烈请赵梦蝶在高档饭店吃油焖大虾那样,也风风光光地请自己心爱的女人桃花吃一顿大餐,并给她买几身时尚的衣裳,来向她显示自己作为村官的成就和富有,从而搏得她更专注地与自己倾心相爱,让她尽快和藕断丝连的穷光棍二羊倌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