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富就有这一手,自己想不到赚钱的门道,只要看到别人在干,他就立马也要干,况且自己手中有的是权力,以权谋私得心应手。辛家富的机井本应该是赚钱的,可在那个“棒槌”手上是公益性的,他使用手段拿到自己手上,水井就变成了“油井”或“摇钱树”了。今天,突然又撞着辛家富贩桌凳的事,胡先富再次灵机一动,贩桌凳的钱轮着自己这个村主任赚也轮不着他任何一个普通村民赚。想到作为村主任的自己贩卖桌凳更能赚钱的便利,胡先富顿时兴奋起来,稍觉遗憾的是,其实,村里的小学校早就应该换一批新桌凳了,作为村主任的自己却怎么就没有想到给学校贩桌凳赚钱这一门道呢?却懵不知窍地又让辛家富占了先机。辛家富这家伙的确是思路宽,眼界广,不得不佩服。但你小子再有心机,在沙窝村你永远都是给我胡先富做铺路石的材地,因为权力是至高无尚的。就在分秒之间,胡先富再次做出决定:给村办小学贩一趟桌凳。为了自己赚钱,他根本不需要知道也不想知道辛家富此次给小学校拉回的桌凳依然和在东沙滩上打井一样,纯粹又是不挣一分钱的公益事业。他双手手指朝后叉着腰,两条腿呈八字形站在装满桌凳的平车前,以村主任的身份打官腔说:“村民们,咱们的学校是村办小学,学校的的任何事情都得村委会说了算,无论任何人不得私自销往学校公共设施和办公用品,村委会必须得保证学校一切用品用具的质量和安全,所需一切设施都要村委会合法采购的。我现在就正告你们,把辛家富私人推销的桌凳一律都给他退回去,过几天,村委会要购进一批优质桌凳。呃,不是,是要申请一批扶贫桌凳拉回来的。”
翠花说“这桌凳可是纯桦木做的,才五十块钱一套,而且是赊账,你们村委会申请的扶贫桌凳是咋得个情况?纯粹白给吗?”
胡先富说:“这个你们放心,扶贫桌凳是国家给的,质量肯定没问题,主要就是白给,一分钱也不要,我说话是算数的,大家互相转告,等着白用国家的扶贫桌凳哇。”
赊了辛家富桌凳的家长们都立时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李狗毛对所有拉桌凳的人说:“这还要愣等哩?胡主任的话那就是金口玉言,既然国家白给桌凳,傻子才用掏钱买的哩。”
翠花心下盘算,就是,好样儿国家白给,何必用搭饥荒的桌凳哩?胡先富是村主任,肯定说了算数。于是她就对其他家长们说:“既然胡主任说国家要白给咱们桌凳,这桌凳再便宜也得花钱,我看咱们就把这些桌凳都退回去哇,等着白用国家的扶贫桌凳哇。”
“好的,那咱们都退回去。”一群人里有人这么说,大家都决定退桌凳,便把拉桌凳的平车调转方向,又向北沙窝村辛家富的猪场推去。
掌灯时分,忙了一下午分发出去的桌凳又都原封不动地堆回辛家富的猪场院内了。但退回桌凳的人包括嫂子翠花也都没好意思向辛家富和高俊鸽说明退桌凳的真相,都异口同声地说是嫌质量不好。
面对原数被退回来的桌凳,辛家富和高俊鸽一起发起愣来,辛家富意识到,家长们一齐退了桌凳,决不是所谓的质量问题,肯定大有隐情。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坚信,过不了多久,问题肯定会水落石出的。但桌凳肯定是再分发不出去了,汽车已经开走了,退给张宝利已是不可能了,三千块钱的大额饥荒得自己担。辛家富心情沉重地在夜幕下的院子里围着桌凳不停地转悠。
高俊鸽知道辛家富陷入了窘境,而这一次的困难完全是她自己给造成的,造就了家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体,一片好心没人领,反倒搭下一笔无来由的饥荒。高俊鸽含着泪水对辛家富道歉说:“都是我的错,不该让你拉这些桌凳。要不然,你可以利利爽爽地只拉椽檩盖你的猪场,没必要低三下四地求人家张宝利赊桌凳,办下这搭饥荒不讨好的事。”
辛家富尽管十分难过,但觉得俊鸽也是出于对学生们能有一个舒适的学习环境的一片好心才让自己拉桌凳的,至于中途的变故,这是谁也料想不到的。辛家富在黑暗中搂抱着俊鸽真诚地安慰她说:“你快别自责了,事情既然这样了,咱们就得面对,给学生们买桌凳,咱们没有错,只是为了改善学生们的学习条件,咱这不是为了赚钱,咱们问心无愧,退桌凳的事一定是有有能量的人在从中作梗,好在桌凳的质量没有问题,村里的闲房烂窑多得是,咱们找两间闲房存放起来,迟早会处理的。”
高俊鸽在黑暗中愤愤地说:“家富哥,他们为什么总是要和你对着干哩?”
辛家富极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故作轻松地笑着说:“这不奇怪,他们谁使什么手段,都是为了钱,利用手中的权力不择手段。这再正常不过了,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但他们堵上了咱们的门,咱们还可以走窗户,天无绝人之路。”辛家富把目光投向即将要盖顶棚的养猪场,深深地吸一口气说:“鸽子,假如这些桌凳真卖不出去,让我赔钱了,我在养殖场上也要把这钱再赚回来的。”
“家富哥,我信你。”高俊鸽在月光下,大花毛眼里噙着晶莹的泪珠对着辛家富那对长睫毛下刚毅的大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十几天后,胡先富真的跑回了几百套用刨花板制作的劣质桌凳,准备像劣质草籽一样在后大滩销售。他首先把第一批二百套桌凳以扶贫名义无偿分发给沙窝村的全体村民们。沙窝村的村民们无不交口称赞,胡主任这一个扶贫项目可真是扶得人们心满意足,甚至有些出乎意料。因为全村所有村民不论有没有在读学生,一律每户白送两套桌凳,有学生的村民当然是当课桌用,没学生的村民可以当家具摆,也可以并起来做麻将桌。全村只有三户没要桌凳的:胡先富本人,高正官,和在村失地农民,已干了十多年卦师的常八仙。
然而,就在村民们为“无偿”得到扶贫桌凳而兴高采烈的时候,胡先富却从国家下拨给农户们的退耕还林补助款中,以每套二百块钱的价格扣除了桌凳费。这件事,胡先富是光明正大,毫不隐瞒地扣除的。当村民们得知胡先富最终从退耕补助款中高额扣除了桌凳费,使其当初“无偿白给”的承诺成为谎言时,只能再次在背地里诅咒胡先富是个损阴葬德,头上生疮,脚底流脓,不得好死的大骗子来解气。也有个别人还提出要找胡先富对质他当初的诺言,但因之前反映的草籽问题并没有把胡先富怎么样,觉得贪官们的事是平头百姓奈何不了的,桌凳费的事也只能是靠在大榆树上,或高高地站在大碾盘上发发怨气而已。如果真再有人敢去找手握大权的胡大主任对质此事,除非他一天也不想在沙窝村圪蹴了。这,就是现实,在乡村腐败势力猖獗横行的时候,发生在庄稼人生活中许多“活人眼里擩拳头”的不平事都是这么不了了之的。
此时的辛家富,当然也知道了他的桌凳被学生家长们退回去的真相了,可知道了又能怎样?也只能是一笑置之。但笑过之后,天生心地善良,又悲天悯人的他,心情是沉重的,沉重得像整座银贡山压在了他的胸脯上。那么严重的假草籽事件他虽然冒着得罪贪官们的风险举报过,但县里调查处理得却轻描淡写,雨过地皮湿。作为平民百姓的他,面对自上而下盘根错节的腐败势力,他真的是感到如蚍蜉撼树般无能为力,只能期盼党中央什么时候能在后大滩上掀起一场全面反腐败的暴风骤雨来。
面对恶劣的政治生态,辛家富无能为力,但他丝毫不会停下改造自然生态和创造事业的艰辛劳动。尽管他深知,政治生态得不到改善,自然生态的改善也会有重重艰难险阻,但他决不气馁,决不退步,一定要以满怀必胜的信念来博击在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的前进的路途上遇到的险风恶浪。他坚信,致富的路途尽管坎坷,但风雨过后定现彩虹,更坚信,党中央总有一天要以雷霆万钧之势来荡涤后大滩上犹如污泥浊水一般的贪腐势力的。
在王丑蛋、刘拴牢、胡根富和巴特尔,还有南沙窝辛家二兄弟的帮助下,又经过十多天的艰辛劳动,辛家富建的小规模养猪场趋于竣工,十间圈棚和一间库房的顶棚都已盖好,而且把所有顶棚还都扣了瓦。十间圈棚共用一个面积为六十多平米的猪的活动场所,活动场的前面挖了蓄粪池,然后用塑料薄膜把活动场全部覆盖起来。这几天,辛家富正带领所有来帮工的乡亲们做建猪场最后的一道工序,用水泥裹抹圈舍内外墙壁,用混凝土硬化棚舍和活动场地面。
高俊鸽已经开学,但照样一有空就来工地上泥里水里地和大家一起干活儿,晚上还要和辛家富一起吃饭,帮助他伺候病情日趋严重的辛培旺老人,给老人按摩洗涮,乃至端屎倒尿。他爱辛家富就爱辛家富的家和他的亲人,尽管这个家贫困潦倒,老爹又残延病途。她为了自己的爱人的事业早日成功,使这个家早日脱离贫困,能够尽快地和他生活在一起,对这个家倾注着巨大的热情。一来到这个家,无论干多少脏活儿累活儿都不觉得烦累,而且又总是以做一些鸡零狗碎的事为由头尽量地想多在这个家里守候,更渴望能和辛家富一起在窑洞里过夜,和他同床共枕,来共同破解各自事业中面临的各种问题和困难,也设计美好的未来,但每天晚上忙完所有事情的时候,辛家富总是执意要送她回家。有时,她故意带来一大摞学生作业本,做完营生,吃了饭,接着就在窑洞里批改学生作业,一批改就是大半夜,并说自己家里已经锁上了大门,和家富一起过夜在所难免。辛家富虽然留她住下,却只让她一个人在炕上睡觉,自己总是蹲在灶台下看着养殖资料直到天亮。辛家富越是这样,她就越敬佩和爱恋他,她知道,劳累了一天的家富,之所以能够彻夜在灶台下看书而不上炕睡觉,那是他为了恪守两个人的“事业不成决不成家”的共同的誓言。他怕一旦双双在温暖的窑炕上耳鬓厮磨,肉体相触,双方都控制不住感情,过早地陷入生儿育女的“泥淖”中。她知道,他也曾有过无数次的感情冲动,在他冲动的时候,是她一次次果断地制止了他;而自己也一次次地冲动过,却总是又在自己冲动的时候被他一次次地无情拒绝。自他回村以来,两个人就这么只在情感上深爱着对方,行动上却都在相互制约着,使谁也不能涉入爱河一步,都把各自的身心全部投入到事业中去。他们深爱着,在爱而不得的痛苦中煎熬着,两个人各自把感情的波涛用理智筑成高高的堤坝来阻挡。然而,这样的堤坝筑得越高,爱的波涛却总是越来越激越,谁也无法预料,不定在哪一天,哪一个地方,两个人的“堤坝”会同时崩塌,感情的潮水会一发而不可收。
养猪场竣工这天,辛家富要举行一个小小的宴会,一来,对猪场落成表示庆贺,二来,必须得好好犒劳一下帮他建场付出艰辛劳动的乡亲们。他让高俊鸽给淘了五斤黄米磨面后做油炸糕,自己杀了一只老母鸡,到刘二超市割了二斤猪肉,买了五瓶“沙腾梁老窖”酒,简单地备了一桌酒席,在窑洞里招待乡亲们。
宴会是在晚上举行的。养猪场的落成,高俊鸽也非常高兴,她脱去了做泥水活的脏衣服,上身穿了一件苹果绿紧身衬衫,下身换上了平素最喜欢穿的银灰色紧身牛仔裤,脚穿一双雪白的捆带旅游鞋,半后晌就开始为晚宴做现炸油糕,炸完糕接着做了一大盘凉拌豆芽土豆丝。她现在又站在灶台下面炒几个肉菜,她炒菜,辛家富一样一样地往厨柜上摆。辛家富见俊鸽今天晚上特意又把她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趁接她手上递过来的菜时,低声逗着说:“你今天又打扮得这么漂亮,我看着比你炒的菜都馋人。”
高俊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人家今天也高兴嘛,你难道让我穿着那身做泥工衣裳伺候客人们?咋?又怕惹起你的那一条馋虫来?放心哇,宴会一结束我就回去,今天学生们的作业本我回自己家批改呀。”辛家富搁在炕桌上一盘菜又悄悄戏逗俊鸽说:“今天你回去,我也要撵追你去。”
俊鸽说:“别瞎说了,看扰得人把菜炒糊的,今天正告你,别喝多了。”
辛家富说:“你走呀,我喝多了怕甚?”
俊鸽又把案板上的肉片儿倒进锅里,用铲子“咝啦咝啦”地翻炒着,娇嗔地别了辛家富一眼说:“怕你喝醉了拉住不让我走哩,再说,明天你就去省城,喝多了怕误事,给我再拿个空盘来,……猪场落成了,看又把你闲得,又有时间打量你老婆了?我是你蒸笼里的馒头,迟早是你的,给我记着约法三章。去吴三叔家喊爹去,炒完这道菜就没油烟了。乡亲们也都快来坐席呀,别黏人了。”
辛家富到东隔壁吴三叔家去喊躲油烟的老爹,父子俩回家的时候,窑洞的炕上已经坐满了所有来帮过工的乡亲们,大家济济一堂地围着一张红漆炕桌坐着,侃侃而谈,笑语声喧。未开席前,高俊鸽先给乡亲们倒茶水递纸烟,当递给王丑蛋时,王丑蛋少不了又和准嫂子俊鸽调侃几句,他不接烟,却笑得红圆脸上的眼睛都眯缝着说:“我说嫂子,这猪场落成,你和我家富哥那甜蜜的目的也就瞎子磨刀哩,快了哇?”
高俊鸽明知道王丑蛋所说的她和家富的“甜蜜目的”是甚,偏故意问:“我们俩有甚目的?还甜蜜?”
王丑蛋嘴一咧,嘻嘻地笑着说:“结婚圆房呗。不知道你咋得个,我家富哥可是早憋慌得不行不行的了,眼看着他的棉圪蛋媳妇儿搂不上。”
高俊鸽猛地把一支烟插在王丑蛋正说话的嘴上说:“抽你的烟哇,少灰说。”
王丑蛋拿起打火机点烟,却被刘拴牢把他嘴里的烟拿去,刘拴牢把烟叼在自己嘴上说:“嫂子递的烟香,丑蛋,你知道人家两个没搂过?”说着点了烟抽了一口,随即习惯地把自己的“前进”牌帽子的帽檐往偏拉了一下。
王丑蛋又劈手从刘拴牢手上把烟抢过来说:“这是嫂子给我的烟,……拴牢,你不懂,我说的搂,是夜里搂,家富哥自回村来,快一年呀,哪天都忙得尿都顾不上尿尽,每天看见太阳都是黄的,哪有力气搂哩?”
刘拴牢自今未对上象,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他腼腆地看了一眼俊鸽,对王丑蛋说:“那,那营生还用多大的力气哩?”
过来人王丑蛋说:“用多大的力气?等你娶上媳妇儿就知道了,哈哈哈。”
众人听着都嘻嘻哈哈地笑成一条声。
高俊鸽羞臊得面红耳赤,抿嘴笑着对辛家富说:“快上糕菜哇,把他俩的烂嘴都堵上。”
辛家富也笑着说:“就是,吃饭哇,别只顾耍贫嘴了,猪场总算竣工了,今天咱们都放开肚皮吃喝哇。”说着把金黄的油糕和红绿相间的炒菜一并都端放在炕桌上,然后自己脱了鞋上炕,圪蹴在炕沿上招呼大家吃喝。
所有人都放过水碗,摁灭纸烟,拿起各自面前早摆好的筷子开始吃席。
辛家富给所有人的酒杯里都斟满酒,给老爹也倒了一小杯递过去说:“爹,您今天也喝点儿,我这酒是正宗原装的“辉腾梁老窖”酒。
辛培旺老汉接过酒杯说:“刘二家的货,你能认出来真假?可别又买上假酒,让我先偿偿。”说罢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咂咂嘴说:“嗯,这酒还真地道,好酒,又绵又甜的。”
王丑蛋对辛培旺老汉说:“叔,假酒都是散装酒,瓶装酒是不会有假的。”
辛家富对大伙说:“我听李狗毛说,刘二超市的好酒都在柜台下的箱子里锁着,都是用来招待上头来的干部们的,这酒是我让杏花给从锁着的箱子里取的,今天大家都敞开喝,再说这是瓶装酒,是经过检验的合格产品,没事的。”他端起自己的酒杯热情地对众亲朋好友们说:“乡亲们,今天在坐的,都是我辛家富的好亲戚,好朋友,自我回家创业以来,是你们在大力地帮助着我,我才能做成好多事情,特别是建这个养殖场,又是你们下苦工帮助我,才得以在上冻前完工。我非常感谢你们,今天请大家吃这顿饭,咱条件实在有限,只蒸了点糕,炒了几道家常菜,席面实在是有点寒酸,希望乡亲们多多担待。但我对大家最好的回报还是我曾经许过的诺言,我一定要把我的养殖业办成功,等我成功了,一定会把我成功的经验传授给大家,无论你们自己养,或是来参加我今后要成立的股份制合作社,我一定要都让你们通过养殖来共同脱贫致富。来,为了我的养猪场落成,也为了大家在不远的将来共同治富,咱们先共同喝下这第一杯酒。”辛家富举杯对着众乡亲们。
王丑蛋说:“行,家富哥,我坚信你一定能够成功,来,大家一起喝酒。”说着自己扬脖子喝下。
紧接着,大家一起都把各自的杯中酒都喝了,一起都夹糕的,夹菜的吃起来。
辛家富自己不动筷子,又给大家都把酒倒满,然后说:“乡亲们,今天吃了这顿庆贺席,我明天就要去省城去呀,因我的母猪都进入临产期,都要赶到新圈棚来养,为了增加母猪的营养,我要到省城拉一车母猪精饲料,这种饲料营养价值高,但价钱也不便宜,我已经准备了一部分钱,但要去就想拉一整车,买料钱还差一千块钱,我想大家再帮我一把,我知道你们也都不宽裕,都供着书,养着老,今年种水地又开支大,拴牢和巴特尔还都没娶上媳妇儿,可我辛家富一有难处总是希望你们能帮我,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辛家富说着声音哽咽了,长睫毛眼睛竟溢出泪花,他接着说:“说实在的,我自从回家来,没少累害过你们,你们之间,有好些人借给我的钱,我至今也没有还上,但我还得借,我就不信我没有发达的时候。来,现在我再敬大家一杯。”说着自己一扬脖子痛快地又喝了满杯酒。
王丑蛋说:“家富哥,你不要难过,你自回村的所有行动都是有成就的,并不是你没有能耐,之所以暂时还没有挣到钱,都是被那些贪官污吏们给祸害得,我坚信,贪官污吏的日子决不会长久的。你奋斗你的,我们一如既往地支持你。来,大家喝酒。”
刘拴牢说:“家富哥,我从小佩服你是条汉子,你有勇气在前面为我们的共同致富开路,我们不为别的,为了我们自己也要努力帮你,我们手头没有,投亲转朋也要给你周借。”
巴特尔也说:“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们都要帮你的。”
王丑蛋用一喝酒就红了的眼睛扫视着在坐的所有人说:“这么的,家富哥拉饲料让咱们众人给他再凑一千块钱,我的意见是,咱们在坐的人既然都愿意帮,那就具体落实下来,无论现在谁家里有没有钱,因为他明天一早就走,咱们饭后就出去跑闹,现在就都报一下能凑的钱数,咱们争取给他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