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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金鳞绸缎庄密室厚重的木门被无声推开一条缝。铁砣端着新药碗的手抖得像风中的枯叶，活性炭口罩边缘已被汗水浸透发黑。他刚想如往常般闭眼冲进去放下碗就逃，脚步却猛地钉死在门口！
地上那滩浓稠、散发着幽绿荧光的脓液污迹，竟如同活物般，正沿着地毯的纹理，极其缓慢地……向着矮几上那尊死寂的兽头香炉蠕动！污迹边缘伸出无数细微的、粘稠的绿色触须，试探着炉壁冰冷的金属。
而蜷缩在污迹中央的王老五，那具枯槁如蜡的躯体，此刻正发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他肋下的皮肤如同被无形的手撕裂，几根尖锐的、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的青铜色骨刺，正缓慢而狰狞地穿透皮肉，探出体外！骨刺表面布满细密的、如同铜锈的诡异纹理，尖端滴落着粘稠的绿脓！他的身体随着骨刺的破出而间歇性地剧烈痉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漏气的嘶鸣。
铁砣魂飞魄散，药碗“哐当”一声脱手砸在厚地毯上，滚烫的药汁泼溅开来。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命令，连滚带爬地逃出密室，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抵住门板，仿佛门内是两个正相互融合、破茧而出的地狱邪魔！冷汗如同冰冷的蚯蚓，瞬间爬满他的脊背。
二
龙王庙偏殿。昏暗的光线下，张侉子的薄皮白木棺材被几根粗大的麻绳紧紧捆扎加固。廖小椒额头的纱布被撕掉，露出外翻狰狞的伤口，她用一块不知哪里找来的、沾满机油的脏布条胡乱缠了几圈，血污和油污混在一起。她手里紧紧攥着那把豁了口的厚背砍刀，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决绝的寒芒。铜勺般的眼睛不再是死灰，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的火焰。
李铁头佝偻着背，蹲在棺材旁的地上。他面前放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碗里是粘稠暗红的鸡血，散发着浓重的腥气。他那根磨得油亮、包裹着厚铁皮的桑木扁担尖头，正深深浸在血碗里。浑浊的独眼锐利如鹰隼，扫过围拢在周围的十几张面孔——面馆老板、鱼贩老陈、码头搬运工老吴、卖针头线脑的吴婆婆，还有几个眼神绝望却透着最后一丝狠劲的街坊汉子。每个人脸上都刻着相同的悲愤和破釜沉舟。
“铁头哥…就…就我们这几个人？”老陈的声音有些发颤，看着那口棺材和血碗，手心全是汗。
“人不在多。”李铁头的声音沙哑低沉，如同锈铁摩擦，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恐惧的力量，“在敢不敢豁出这条命！王家要拆我们的屋，刨我们的根，连死人躺的地方都不留！汉正街的老规矩，是站着死，不是跪着生！”
他猛地抽出扁担！尖头滴着粘稠的鸡血！
“不服啄的，留个名！”他枯枝般的手指指向棺材侧面粗糙的木板，“老子用这血，把名字刻在棺材上！要死，一起躺进去！要活，名字就是阎王殿前索命的状纸！” 他手腕一抖，扁担尖带着淋漓的血珠，狠狠扎向棺材板！嗤啦！刻下第一道歪扭深陷的血痕！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扁担尖刮擦木板的刺耳声响和浓重的血腥味。
三
窝棚在剧烈的震颤中濒临崩塌！土块和朽木碎屑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周建国挺立在幽绿光芒的中心，整个身体已彻底非人化。皮肤被下方疯狂搏动膨胀的青铜脉络彻底撕裂、撑开，显露出内部如同熔炉般炽热流淌的、粘稠的青铜浆液！那浆液散发着灼热的高温和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铜锈腥气，光芒刺眼。
他的四肢如同被粗暴铸造的青铜构件，关节处发出“嘎吱嘎吱”的金属摩擦声，僵硬地、一节节地伸展。肋下那片区域，已完全成为一个巨大的、不断搏动的幽绿光源，几根粗壮扭曲、边缘锋利的青铜骨刺撕裂皮肤，狰狞地刺向空中，尖端滴落着灼热的金属浆液，在地面灼烧出细小的坑洞和刺鼻的青烟！
最恐怖的是他的头颅！脸部肌肉僵硬如青铜面具，眼眶深陷，里面燃烧着两团跳跃的幽绿色火焰！喉咙里持续发出非人的、高频的金属厉啸！他僵硬的脖颈“咯咯”作响，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瞳孔，死死锁定金鳞绸缎庄的方向，毫无人类情感，只有毁灭一切的冰冷欲望。
老瘪蜷缩在角落，肝胆俱裂，几乎要被那恐怖的高温、厉啸和邪异光芒逼疯。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嚎叫，连滚带爬地扑向窝棚出口！腐朽的木板被他用头撞开！他像一颗被弹射出去的腐烂果子，翻滚着跌入外面冰冷的、飘着细雨的夜幕中，头也不回地疯狂逃窜，瞬间消失在垃圾堆和废墟的阴影里。
四
金鳞绸缎庄顶层，“智慧汉正”数据监控中心。巨大的屏幕墙被分割成十几个小画面：拆迁办门口架设的高清监控探头实时回传着老万粮油店门前排队人群的混乱景象；几个高空俯瞰的无人机视角显示着龙王庙周边区域异常的人员聚集；还有利济巷、后巷等关键节点的动态。
眼镜男（数据部主管）额角渗出冷汗，对着耳麦急促报告：“王少！龙王庙偏殿检测到异常热源和聚集信号！疑似…那口棺材被移动！老万店门口人群情绪不稳，有人在煽动！另外…窝棚区边缘红外监控捕捉到高速移动热源，像是…老瘪？他在疯狂逃窜！”
王耀祖靠在高背椅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静地扫过各个屏幕，指尖在平板电脑上迅速滑动、放大。当看到无人机传回的、龙王庙偏殿门口那口被粗绳捆扎的棺材模糊影像时，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近乎愉悦的弧度。
“棺材？盾牌？还是…灵柩？”他声音平淡，带着一丝玩味，“最后的仪式感，带着泥土的悲壮。” 他指尖轻点，调出无人机操控界面，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几架悬停在龙王庙上空、如同秃鹫般安静盘旋的四旋翼无人机机载画面，高清镜头牢牢锁定了庙门和那口棺材。
“启动'驱散协议’。”王耀祖下令，语气毫无波澜，“目标，龙王庙区域聚集人群。先礼后兵。播放拆迁补偿政策录音。如遇抵抗…释放催泪瓦斯。数据记录好，尤其是…带头者的面部特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老万粮油店门口混乱的监控画面，“拆迁办那边，立刻兑现第一个签约者的翻倍奖励！现场点现金！我要让所有人…都看清'聪明人’的选择！”
五
老万粮油店门前临时搭起的绿色塑料棚下，气氛如同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一张铺着红布的长条桌后面，坐着几个面无表情的拆迁办工作人员和两个虎视眈眈的金鳞商管队员。桌上摆着厚厚的签约文件和一摞摞崭新的、用银行封条捆扎的百元大钞。刺眼的射灯将钞票映照得金光闪闪。
一个穿着崭新但明显不合身西装、眼神躲闪的瘦小男人（老王剃头铺隔壁修鞋的老赵），被工作人员引导着，颤巍巍地在文件上签下名字，手指抖得厉害。工作人员立刻高声宣布：“赵德贵同志！深明大义！第一个响应政府号召！签约成功！奖励金…当场兑现！” 一个商管队员拿起一捆钞票，故意在众人面前“啪”地一声拍在老赵怀里！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老赵！你个没骨气的软蛋！”
“为了几个臭钱！祖宗的脸都不要了！”
“那是买命钱！你花得安心？！”
愤怒的咒骂、鄙夷的唾弃如同冰雹砸向手足无措的老赵。他抱着那捆钱，脸涨成猪肝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安静！都安静！”商管队员厉声呵斥，橡胶棍重重敲在桌沿！“依法签约，公平补偿！这是赵同志应得的！你们闹什么闹？眼红啊？眼红就过来签！”
“签你妈！”人群中爆发出一声炸雷般的怒吼！是那个曾一拳砸门板的壮汉！他双眼赤红，猛地抓起地上半块板砖，狠狠砸向长条桌！“老子就是不签！不服啄！有本事把老子也埋在这！”
“哗啦！”砖头砸翻了桌上的文件，钞票散落一地！人群瞬间骚乱！推搡、叫骂、哭喊混成一片！几个商管队员和拆迁办的人脸色大变，抽出橡胶棍就要上前！混乱如同瘟疫，瞬间点燃了这条被绝望和愤怒填满的街道！
六
龙王庙偏殿门口。那口捆着粗绳的棺材像一具沉默的攻城锤。廖小椒单薄的身体抵在棺材尾部，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庙门上方盘旋的、发出低沉嗡鸣的无人机。李铁头站在她身侧，枯瘦的手紧握着滴血的扁担。身后是十几个同样视死如归的街坊，手里拿着菜刀、铁钩、木棍，眼神决绝。
无人机下方的小喇叭突然响起，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冰冷地回荡在雨夜中：
“通知！龙王庙区域居民请注意！请立即解散非法聚集！依法配合拆迁工作！补偿政策公开透明！重复，请立即解散！否则将采取必要措施…”
“必要你妈！”廖小椒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猛地从怀里掏出那半片刻着“张侉子”的染血竹牌！她看也不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将竹牌尖锐的断裂边缘，朝着棺材头部张侉子名字的位置——重重钉了下去！
“嗤！”
竹牌深深楔入木头！
“侉子！看着！姐给你讨命了！”她嘶吼着，如同受伤的母狼发出最后的嗥叫！同时用肩膀和整个身体的重量，狠狠顶向棺材！
“推——！”李铁头一声炸雷般的咆哮！布满老茧的手和身后十几双手臂同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死死抵住沉重的棺材！
轰隆！
捆绑着粗绳的棺材如同被唤醒的愤怒巨兽，猛地撞开腐朽的庙门！带着一往无前的悲壮和毁灭的气势，沿着庙前湿滑的石阶，朝着下方那些穿着制服的身影，朝着那几架盘旋的无人机，朝着金鳞绸缎庄的方向——轰然冲撞而去！沉重的木料摩擦着石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雨点砸在棺材板上，如同为这场绝望冲锋擂响的战鼓！
七
金鳞绸缎庄后巷深处，一道扭曲的身影如同失控的青铜战车，撕裂雨幕，撞碎沿途的垃圾和朽木，朝着绸缎庄坚实的后墙猛冲而来！是周建国！
他身体表面覆盖的皮肤和肌肉组织已大片剥落、碳化，显露出下方如同熔融状态、不断搏动流淌的青铜色“血肉”和狰狞的骨刺！幽绿色的光芒从胸腔深处透射出来，将周围的雨水都映照成诡异的绿色。他奔跑（如果那僵硬狂暴的移动能称为奔跑）的姿态极其怪异，关节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和断裂声，每一次沉重的脚步落下，都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留下一个灼烧的、带着粘稠青铜浆液的脚印！
“警报！后方检测到超高能量反应！速度极快！非生命体征！”绸缎庄后门值班室内的保安监控屏幕上，代表周建国的热源如同一颗燃烧的绿色陨石，在警报器的尖啸声中急速放大！两个值班保安惊恐地扑到防弹玻璃窗前，只看到雨夜中一个散发着恐怖幽绿光芒、如同青铜铸造的怪物轮廓，裹挟着毁灭的气息，无视紧闭的合金防盗门，直挺挺地、以最野蛮的姿态——狠狠撞了上来！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如同万吨锻锤砸击铁砧的恐怖巨响！
整个金鳞绸缎庄大楼都仿佛震动了一下！
厚重的合金防盗门如同纸糊般向内凹陷、撕裂！扭曲变形的门框碎片和灼热的青铜浆液四处飞溅！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和建筑结构呻吟声令人牙酸！灼热的气浪混合着浓烈的铜锈腥气，如同爆炸冲击波般从破口处汹涌喷出！两个保安被震飞出去，重重砸在墙上！警报声瞬间达到顶点，红光疯狂闪烁！
八
王耀祖站在顶层数据监控中心巨大的落地窗前，手中那柄纯银拆信刀稳稳地停在空中。脚下传来的剧烈震动和监控屏幕上瞬间亮起的刺眼红色警报（后门区域结构损毁！超高能量入侵！），让他金丝眼镜后那万年不变的冷静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痕。他猛地转身，目光锐利如手术刀，刺向屏幕上那个撞破后门、正拖着流淌熔融青铜的躯体，在走廊监控画面中留下一条灼热粘稠轨迹的恐怖身影。
“非生命体？能量特征分析！”他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明显加快。
“无法识别！能量读数爆表！热成像显示核心温度超过800摄氏度！正在向主楼…快速移动！”眼镜男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惊骇，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调出多个角度的监控画面。画面中，那个燃烧着幽绿光芒的青铜怪物，正无视沿途的障碍，用身体蛮横地撞开防火门，扭曲的骨刺刮擦着昂贵的墙纸和装饰，留下焦黑的灼痕和流淌的金属液滴！
王耀祖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瞬间联想到密室中父亲那诡异的异变和兽头炉最后那点幽绿的磷火！难道是…邪术反噬？还是…那帮老家伙搞出来的同归于尽的手段？！他猛地按下桌面一个隐蔽的按钮！
“启动'清道夫’协议！封锁B区到顶层所有通道！释放高压电击网！授权使用…非致命性动能武器！”他冰冷的声音在警报尖啸中清晰响起，“目标…彻底瘫痪！我要活的样本！” 他手中的拆信刀，刀尖微微下垂，第一次，对准了屏幕中那个来自地狱般的造物。
九
龙王庙通往金鳞绸缎庄的湿滑石阶上，沉重的棺材如同脱缰的野马，带着巨大的惯性向下冲撞！廖小椒、李铁头和十几个街坊汉子用尽全身力气抵在棺材尾部，脚掌死死蹬着石阶，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才勉强控制住方向，朝着下方广场上那些严阵以待的防暴警察和催泪瓦斯的白色烟幕冲去！
“保持方向！撞开他们！”李铁头嘶哑的吼声在雨声和棺材的轰鸣中炸响！
“为了张侉子！为了汉正街！”廖小椒的尖啸带着血沫！
头顶，几架无人机如同嗅到血腥的秃鹫，猛地降低高度，机腹下的小孔瞬间喷射出刺鼻的白色催泪瓦斯！烟雾迅速弥漫，呛得人睁不开眼，涕泪横流！
“咳咳…眼睛…睁不开…”
“辣椒水！狗日的！”
队伍后面有人发出痛苦的呛咳和咒骂，脚步顿时有些散乱。
“莫慌！低头！顶住！”李铁头浑浊的独眼也被刺激得泪水直流，但他死死咬着牙，枯瘦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扁担尖如同船锚般狠狠插进石阶缝隙，稳住身形！廖小椒更是将脸死死贴在冰冷的棺材板上，不顾伤口剧痛和刺鼻烟雾，用肩膀玩命地向前顶！
就在这时！
轰——！！！
一声沉闷如雷、仿佛大地心脏跳动的巨响，猛地从金鳞绸缎庄方向传来！紧接着是隐约的、令人心悸的金属扭曲和建筑呻吟声！连他们脚下的石阶都感受到了震动！
李铁头猛地抬头，浑浊的独眼穿透雨幕和烟雾，死死盯住绸缎庄大楼！他脸上闪过一丝混杂着惊疑和狂喜的狰狞：“成了！建国伢…撞进去了！王家…后院起火了！兄弟们！加把劲！给建国伢…开路！” 他枯瘦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蛮力，顶着棺材，如同顶着复仇的撞城槌，更加疯狂地向下冲去！身后众人精神大振，绝望的冲锋爆发出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
十
周建国拖着熔融青铜的残躯，在金鳞绸缎庄内部奢华而冰冷的走廊里，犁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毁灭轨迹。幽绿的光芒从他破碎的胸腔中透射，将铺着昂贵地毯的走廊映照得如同地狱回廊。他前方，一道闪烁着刺眼蓝光的高压电击网骤然从天花板和墙壁弹出，滋滋作响，封锁了去路！
他毫无停顿，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瞳孔死死锁定顶层方向，僵硬的身躯带着一往无前的毁灭意志，直挺挺地撞了上去！
滋啦——！！！
刺眼的蓝色电弧如同狂暴的雷蛇，瞬间缠绕上他的青铜之躯！灼热的金属液滴在高压电流下猛烈飞溅！他身体剧烈震颤，发出更加尖锐刺耳的金属厉啸！但脚步…竟只是微微一顿！那些流淌的熔融青铜仿佛具有吸收和传导能量的邪异特性，高压电流非但没能阻止他，反而让他体表的幽绿光芒猛地暴涨一截！他顶着狂舞的电弧，硬生生撕裂了电击网！焦黑的合金网丝如同枯萎的藤蔓般垂落！
前方拐角，两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手持造型奇特枪械（非致命动能武器）的金鳞安保队员刚露头，就被眼前这超出认知的恐怖景象惊呆了！
“开火！！”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特制的橡胶弹头如同雨点般射向周建国！
噗！噗！噗！
弹头深深嵌入他熔融状态的青铜“躯体”，溅起大团粘稠灼热的浆液！巨大的动能冲击让他身体再次剧烈晃动，甚至向后趔趄了半步！几根突出的骨刺被打断，飞溅出去！
然而，他那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瞳孔，只是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齿轮般，转动了一下，锁定了开枪的安保队员。喉咙里发出一声更加暴戾的、混合着金属摩擦和熔岩沸腾的咆哮！他无视身上的创伤和嵌入的弹头，骤然加速！如同一颗燃烧的青铜炮弹，裹挟着熔融的金属浆液和死亡的气息，朝着那两个惊骇欲绝的安保队员——狠狠撞了过去！走廊墙壁上，那幅巨大的“智慧汉正”宣传海报，在灼热的气浪中瞬间卷曲、焦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