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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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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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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正腔调》连载

第六十章 腔调永存

王婆子佝偻在深坑边缘,布满血丝的眼珠死死盯着铁锅深处——沸腾的暗红粘稠物(深红之秘)裹挟着惨绿幽光的铜钱鱼骨图腾(铜钱鱼骨),正向上拱起巨大的粘稠鼓包!鼓包顶端,无数锈蚀铜钱疯狂旋转、挤压,发出刺耳刮擦声,锋利的铜锈边缘硬生生“顶”出一个残缺狰狞的“王”字(滴血王冠),带着霸道腥气和冲天怨毒,直扑她面门!

距离太近!速度太快!王婆子枯槁的身体如同被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滴血的铜锈“王”字在瞳孔中急速放大!滚烫的腥风灼烧着她脸上破裂的脓疮!

“妈——躲开啊!”墙角,秀英魂飞魄散,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怀里的丫丫被这骇人景象吓得小脸惨白,连哭都忘了,乌溜溜的眼睛瞪得滚圆!

噗嗤!

一声粘稠、沉闷、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那由锋利铜锈拼成的“王”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印”在了王婆子布满皱纹和脓水的额头正中!没有穿透头骨,却像活物般死死“咬”住了皮肉!

“呃啊——!”王婆子喉咙里挤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触电般剧烈抽搐!被烙中的额头瞬间变得一片漆黑,皮肉焦糊卷曲,边缘却诡异地没有流血,反而渗出墨绿色的粘液!一股冰寒刺骨又滚烫灼魂的剧痛,混合着百年鱼骨的霸道腥气和铜锈的阴毒,顺着烙印疯狂涌入她的大脑!

更骇人的是,秀英怀中,那柄被丫丫小手无意识攥着的祖传铜勺,在王婆子额头被烙的同一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猛地发出一声穿金裂石的嗡鸣!当——!!!铜勺剧烈震颤,勺心那点凝聚的光锅核心(光锅核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惨白强光!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力量猛地炸开!

啪!

铜勺竟从勺柄与勺头的连接处,硬生生炸裂成两截!前半截勺头带着滚烫的光锅核心,如同烧红的弹片,猛地向上崩飞!后半截勺柄则带着巨大的反震力,狠狠从丫丫手中脱出,打着旋儿砸在墙角青砖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丫丫的小手被震得通红,呆滞一秒后,“哇——”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嚎!秀英吓得肝胆俱裂,死死抱住女儿,看着婆婆额头那可怖的烙印和炸裂的铜勺,巨大的恐惧让她浑身冰冷!

老李家倒塌的门洞内,强光电筒的惨白光柱(强光之剑)如同刑讯灯,将狭小空间照得纤毫毕现!老李眼前白茫茫一片,横扫的木棍失去目标!后腰处,保安队长手中那闪烁着幽蓝死光的电击器(致命之刺),带着狞笑,狠狠捅到!

滋啦啦——!!!

刺耳的电流爆鸣声炸响!幽蓝的电蛇疯狂窜动,瞬间爬满老李破旧的棉袄!他枯瘦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猛地弓起,剧烈痉挛!每一块肌肉都在高压电流下失控地抽搐、跳动!焦糊味混合着汗臭瞬间弥漫!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布满血丝的双眼瞬间翻白,意识被狂暴的电流彻底撕碎!

“按住他!把他的手拽出来!” 为首的黑衣特勤保安(镇压之影)厉声喝道,声音冰冷无情。几个黑影立刻如同饿狼扑上!两人粗暴地踩住老李还在无意识抽搐的双腿,一人死死反剪他痉挛的双臂,另一人则抓住他那刚刚拍散影像污水、此刻沾满冰冷粘腻污物的右手,用蛮力将其从身下狠狠拽出,死死按在倾倒的五斗橱柜面上!

柜面潮湿,布满污水和玻璃碎片。一份“利济巷搬迁补偿协议”被粗暴地拍在老李手边,签字栏一片刺目的空白。

“手指!按上去!” 黑衣保安盯着老李因电击而失控颤抖、沾满污秽的手指,厉声催促保安队长。

保安队长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之前被老李木棍捅伤),狞笑着上前,扔掉电击器,双手如同铁钳,死死攥住老李右手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剧烈痉挛的食指,朝着协议上“乙方签字”处那个空白的方框,狠狠按下去!

老李枯瘦的手指在巨力压迫下剧烈颤抖,指尖的污垢和碎玻璃渣在光滑的纸面上划出凌乱肮脏的痕迹。就在那颤抖的指尖即将被强行按进空白方框的刹那——

嗡…!

一股极其低沉、如同大地脉搏的震动,猛地从众人脚下的青石板深处传来!这震动如此熟悉,却又更加浑厚磅礴!被特勤组踩在脚下的青石板缝隙中,之前渗入消失的暗黄色影像污水(记忆之流)残留的冰冷粘腻感,仿佛被这震动唤醒,骤然变得滚烫!

滋…滋滋滋…!

刺耳的异响从青石板缝隙中密集爆发!在强光电筒的照射下,只见那一道道湿漉漉的石缝深处,暗黄色的粘稠光影如同苏醒的地火,猛地透射出来!光影疯狂扭曲、汇聚,竟在潮湿的石板表面,清晰地“映”出一个巨大、古拙、由无数佝偻负重的扁担身影交织凝结而成的——

汉!

这个由地底光影凝成的“汉”字,带着汗臭、鱼腥、泥土的沉重气息和滔天的不甘,在强光下灼灼燃烧!老李被按在柜面上的、剧烈痉挛的右手,其无名指根部一道陈年的扁担压痕旧疤,在这“汉”字光影映照下,竟隐隐发烫,如同呼应!

阁楼内,玲子如同提线木偶,左手死死抓着那份冰冷的硬壳补偿协议(冰冷墓碑),踉跄着走向被小芸疯狂拍打的薄木门。空洞的眼神里映不出任何东西,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白。女儿“流落街头讨饭”的冰冷画面,如同最沉重的枷锁,冻结了她所有的感知。指尖被幽蓝菌丝勒破的伤口还在渗血,一滴暗红的血珠顺着枯瘦的手指滑落,“嗒”地一声,滴在文件夹硬壳封面“锦绣坊”三个烫金大字上,晕开一小团污迹。

“妈!开门啊!签了!快签了它!求你了妈!你想看我死啊?!” 小芸的哭喊带着彻底的疯狂和绝望,指甲在薄木门上刮擦出刺耳的噪音,门板剧烈晃动,仿佛随时会被撞开。

玲子停在门后。她听不到女儿的尖叫,只感到一种溺毙于冰海深处的麻木和疲惫。她缓缓抬起颤抖的左手,那只沾着自己血迹、抓着协议的手。目标,是门边矮柜上,一支保安之前遗落的廉价塑料签字笔。

她的手指僵硬地伸向那支笔。指尖的伤口因为动作牵动,又渗出一点血珠,恰好滴落在协议翻开的签字页上,甲方“新天地集团”鲜红的公章旁。

就在血珠滴落在纸页的瞬间——

嗤…

一声极其细微、如同热铁烙冰的轻响!那滴暗红的血珠落点处,洁白的纸页上,竟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抹幽蓝!这幽蓝并非墨水,更像是一种渗透纸背的冷光!幽蓝的光影在纸页下急速扭曲、蔓延,竟清晰地勾勒出一根华丽、灵动、栩栩如生、却明显断裂未完成的——楚凤尾翎的图案!

这幽蓝的尾翎光影,边缘还带着丝丝缕缕未散尽的惨白光点(湮灭菌丝的残留),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玲子滴落的血珠旁微微颤动、挣扎!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混杂着丝线清香和绣花针冰冷触感的记忆脉冲,顺着她抓握协议的手指,猛地刺入她冰封的意识深处!是那幅未完成的楚凤!是她耗尽半生心血却戛然而止的梦!

玲子空洞的瞳孔猛地一缩!如同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劈中!抓握协议的左手,那行尸走肉般的麻木姿态,出现了一丝剧烈的、无法控制的颤抖!仿佛手中的“墓碑”突然变成了烧红的烙铁!

巷中段,狂暴喷涌的深黑色铜绿浊流(深黑惨绿)依旧在湿滑的青石板上肆意横流,发出粘稠的哗啦声。黑皮冰冷的身体半浸在污液里,早已没了声息。他咽气前用血污铜绿凝出的“不服啄”三个大字(血污战吼)虽被浊流覆盖,但那冲天的戾气仿佛仍凝聚不散,让周围几个保安心胆俱寒,下意识地远离那片区域。

张工撑着伞,站在巷口稍远处,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他锃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周围溅起小小的水花。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特勤组扑向王婆子和老李家,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冰冷如手术刀。耳麦里传来赵总助理的催促:“张工,七分钟!”

“收到。” 张工的声音毫无波澜。他抬脚,准备亲自去现场督阵,确保那两个“硬骨头”在时限内变成纸上的手印。

他的落脚点,恰好是之前浊流喷涌最凶猛、也是黑皮咽气的位置附近。湿漉漉的青石板上,覆盖着一层粘稠的墨绿色污液,正是血污“不服啄”大字被覆盖的地方。

沾满铜绿污液和雨水的名贵皮鞋鞋底,带着新秩序主宰者的冷漠与重量,毫不犹豫地踩踏下去,碾过那片污秽之地。

咕叽…

鞋底与粘稠污液接触,发出令人不适的挤压声。

就在鞋底完全压实、准备抬起的瞬间——

呼——!

异变陡生!

脚下青石板所有缝隙中残留的铜绿浊液,如同被无形巨口猛地倒吸,瞬间脱离地面,化作无数条粘稠的墨绿色“毒蛇”,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和力量,顺着张工锃亮的皮鞋鞋面、裤脚,疯狂向上倒灌、缠绕!

“呃?!” 张工猝不及防,只觉双脚脚踝处传来一股冰寒刺骨、又带着强大吸吮力的粘腻感!他下意识地想抬脚后退,却惊骇地发现双脚如同被浇铸在了青石板上,纹丝不动!低头看去,只见无数墨绿色的粘稠液体正顺着他的裤管急速向上蔓延,所过之处,名贵的西装裤料瞬间被染成惨绿,并发出“嗤嗤”的轻微腐蚀声!

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腥锈恶臭,混合着黑皮鲜血的铁锈味,扑面而来!更可怕的是,那些倒灌的浊流仿佛拥有意识,目标明确——直扑他后背西装上那个焦痕扭曲的铁锅烙印(焦痕耻辱)!

“啊!滚开!什么东西!” 素来冷静阴鸷的张工,此刻终于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再也顾不上形象,拼命扭动身体试图挣脱!手中的雨伞脱手飞出!

新天地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雨幕如织。赵总端着新续的威士忌,站在窗前,俯瞰下方如同微缩沙盘的利济巷。热成像屏幕上,代表“静默场”的银色波纹轮廓(静默之域)稳定覆盖着B区。助理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平稳:

“报告赵总!强制签字程序进展顺利。B区3点(老李家)目标已被控制,手指正按向协议。B区11点(王婆子)特勤组已破门进入。C区阁楼(玲子)目标手持协议靠近门口,即将完成签字。B区7点(巷中段)…咦?”助理的声音突然卡顿,带着困惑,“张工…张工的生命体征读数出现剧烈波动?!体表温度异常降低!伴随…强腐蚀性液体接触警报?!”

赵总眉头猛地一蹙,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地扫向屏幕。代表张工的热源轮廓(指挥黑影)在巷口位置剧烈闪烁,体表温度曲线如同跳水般骤降,旁边弹出一连串代表腐蚀性物质接触的红色警告标识!

“怎么回事?”赵总的声音沉了下来。

“不清楚!现场监控被雨雾干扰…张工通讯中断!”助理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就在这时,屏幕上代表王婆子家的B区11点,那团被“静默场”压制的暗红色斑块(深红之秘)突然再次剧烈波动起来!核心温度读数疯狂飙升!锅腔位置代表金属反应的信号(蚀骨铜绿)强度瞬间突破阈值,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B区11点异常加剧!能量读数失控!”助理失声叫道。

赵总手中的酒杯猛地一顿,冰球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盯着屏幕上张工位置那诡异的低温腐蚀警报和王婆子家那再次沸腾的能量读数,掌控一切的冰冷弧度第一次彻底从嘴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被意外打乱节奏的阴郁。

王婆子家屋内,一片狼藉。深坑里,铁锅中那沸腾的暗红粘稠物(深红之秘)和惨绿幽光的铜钱鱼骨图腾(铜钱鱼骨)在王婆子额头被烙上“王”字后,如同完成了某种献祭,拱起的粘稠鼓包缓缓回落,那个滴血的铜锈“王”字也消融在暗红之中,只剩下锅底一片剧烈翻涌的粘稠物,发出沉闷的咕噜声,妖异的光泽时明时灭。

王婆子瘫倒在坑边,枯瘦的身体间歇性地抽搐,额头正中那个焦黑卷曲、渗着墨绿粘液的“王”字烙印,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深入骨髓的冰火煎熬。浑浊的眼珠翻白,喉咙里发出断续的“嗬嗬”声,已彻底失去意识。

秀英抱着嚎啕大哭的丫丫缩在墙角,浑身发抖,看着婆婆的惨状和深坑里那口魔锅,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窒息。

砰!哐当!

脆弱的木门被外面暴力撞开!门轴断裂!几个穿着黑色雨衣、手持强光电筒和约束器械的特勤组保安(特勤组)如同黑色的煞神,猛地冲了进来!刺眼的光柱瞬间扫遍狭小昏暗的屋子,最后定格在墙角瑟瑟发抖的秀英母女和坑边抽搐的王婆子身上。

“控制目标!协议!”为首的黑衣保安冷喝,目光扫过屋内,立刻锁定了灶台边小桌上放着的一份“利济巷搬迁补偿协议”。

两个黑衣保安立刻扑向坑边,粗暴地将还在抽搐的王婆子架了起来。枯槁的身体软绵绵的,毫无反抗之力。另一人抓起协议,翻到签字页,抓起王婆子一只沾满泥污血渍、指甲翻卷的手,试图掰开她紧握的手指,寻找能按手印的地方。

“你们…你们要做么斯?!放开我婆婆!”秀英看着婆婆被如同破布般架起,鼓起最后的勇气哭喊道。

“闭嘴!签字按手印!别妨碍公务!”一个保安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强光电筒刺目的光柱晃得秀英睁不开眼,怀里的丫丫哭得更凶了。

抓着王婆子手的保安,嫌她手指紧握无法按印,粗暴地试图掰开她的拇指。就在他用力掰扯的刹那——

王婆子额头上那个焦黑的“王”字烙印,猛地爆发出最后一抹微弱的惨绿幽光!同时,墙角那半截炸裂崩飞的铜勺勺头,静静地躺在污水里,勺心那点光锅核心(光锅核心)如同呼应般,骤然闪烁了一下!

嗡…!

一股无形的、源自地底深处的震动再次传来!架着王婆子的两个保安只觉得手上一沉,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猛地从王婆子枯槁的身体里爆发出来!她那只被保安掰扯的手,原本无力垂落的手指,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猛地绷直、抬起,指尖带着残留的泥污和血渍,精准而沉重地戳向保安手中协议上“乙方签字”处!

噗!

指尖狠狠戳在空白的方框内!力量之大,几乎要戳破纸面!一点暗红的血渍和墨绿的污迹,瞬间在签字栏的空白处,印下一个模糊、肮脏、却带着某种惨烈印记的——指痕!

巷中段,张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狼狈和惊恐!无数墨绿色的粘稠浊流如同活过来的毒藤,顺着他的裤管疯狂向上缠绕、蔓延!所过之处,西装裤料发出“嗤嗤”的腐蚀声,皮肤传来冰寒刺骨和火辣灼痛交织的诡异感觉!更可怕的是,这些浊流仿佛有生命般,集中涌向他后背那个焦痕铁锅烙印(焦痕耻辱)的位置!

“呃啊!滚!滚开!”张工彻底失态,发出惊恐的尖叫,拼命用手去拍打、撕扯腿上粘稠冰冷的“毒藤”!但那些墨绿色的液体滑腻无比,根本抓不住,反而沾得满手都是!浓烈的腥锈恶臭熏得他头晕目眩!

他挣扎着,踉跄后退,试图逃离这片邪门的地面。就在他一只脚勉强抬起、脱离粘稠污液的吸附时——

轰隆——!!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如同地底沉睡的巨兽发出痛苦的咆哮,猛地从利济巷深处炸开!这一次,震动的不是某一处,而是整条巷子!所有残存的房屋都在剧烈摇晃!青石板地面如同波浪般起伏!裂缝在墙壁、地面迅速蔓延!砖石瓦砾簌簌落下!

张工立足不稳,惊叫着向后摔倒!手中的公文包脱手飞出!而就在他摔倒、后背重重砸在湿冷青石板上的瞬间——

那些缠绕在他腿上、涌向他后背的墨绿色浊流,如同找到了最终的归宿,猛地加速,疯狂地钻向他后背西装上那个扭曲的铁锅烙印!冰冷的粘腻感瞬间穿透衣料,狠狠“咬”在烙印的焦痕皮肉上!

“啊——!!!” 张工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嚎!那感觉,仿佛有无数根带着铜锈和怨毒的冰针,狠狠扎进了他的脊椎!巨大的痛苦让他身体反弓如虾米,在污水中剧烈翻滚!金丝眼镜飞了出去,露出一双因剧痛和恐惧而暴突的眼睛!

阁楼内,玲子枯瘦的左手死死抓着那份冰冷的协议(冰冷墓碑),空洞的瞳孔里倒映着签字页上——自己血珠滴落处,纸页下诡异浮现的、幽蓝微光的未完成楚凤尾翎光影(幽蓝残翎)!那根断裂的华丽尾翎,在惨白的光点萦绕下,微微颤动着,如同无声的泣血控诉!

一股尖锐到灵魂深处的刺痛,混合着丝线的冰冷触感和未完成梦想的巨大悲怆,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扎穿了玲子冰封绝望的意识枷锁!

“呃…”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痛苦到极致的抽气!一直麻木僵硬的脸上,肌肉剧烈地抽搐起来!那双空洞的灰败眼珠里,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猛地翻腾起惊涛骇浪——惊骇、悔恨、不甘、以及被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对那幅未竟楚凤的刻骨眷恋!

“妈!开门!签字啊!快啊!冇得时间了!” 门外,小芸的哭喊砸门声更加疯狂、更加绝望,如同索命的咒语。

玲子浑身剧烈颤抖,抓着协议的左手如同抓着烧红的烙铁,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纸页下那幽蓝的尾翎光影似乎感应到她灵魂的剧震,光芒骤然明亮了一瞬,挣扎的姿态更加剧烈!

是签下名字,换取女儿口中“吃香喝辣”的未来,彻底埋葬这幽蓝的残翎和半生的执念?还是…

“楚…” 一个干涩、模糊、如同砂纸摩擦的字音,艰难地从玲子紧咬的牙关里挤了出来。这不是对女儿的回答,更像是对那幽蓝光影的呼唤。

她的右手,那只被幽蓝菌丝勒伤、指尖还在渗血的手,不再无意识下垂,而是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沾着血污的手指,目标不再是门边的签字笔,而是伸向协议签字页上,那幽蓝尾翎光影的上方——那个空白签名处!

新天地顶层,助理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和混乱:

“报告赵总!震动源能量级超出监测上限!B区建筑结构应力读数全面告警!张工生命体征持续恶化!体表腐蚀加剧!核心体温骤降!B区11点(王婆子)能量读数彻底失控!锅体金属信号…消失了?!不!是转化了!转化成…类生物高频信号?!无法解析!”

“C区阁楼(玲子)目标情绪能量读数再次飙升!突破临界点!伴随未知高频能量反应(幽蓝残翎)!”

“B区3点(老李家)…青石板下侦测到高强度能量聚集(地火之汉)!目标李建国手指…按上去了!协议签字栏出现生物印记!”

赵总手中的威士忌杯“啪”地一声,被他无意识捏碎!冰凉的酒液和玻璃碎片溅了一身!他浑然不觉,金丝眼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死死盯着监控屏幕上利济巷B区那一片代表超高能量溢出的、疯狂闪烁的猩红色警报!屏幕上代表张工的热源轮廓(指挥黑影)正在快速黯淡、濒临消失;代表王婆子家的信号(深红之秘)变成了一团混乱蠕动的惨绿色光斑;代表玲子的信号则被一团幽蓝与惨白交织的能量风暴包裹!

“启动…启动最高级…” 赵总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不易察觉的颤抖和迟疑,他下意识地想下达最高级别的压制指令,但话到嘴边,看着屏幕上那完全超出理解范畴、如同深渊苏醒般的混乱能量场,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猛地攫住了他!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掌控的“新秩序”力量,在这条垂死老巷最后爆发的、无法归类的疯狂面前,竟是如此苍白无力!

巷壁上,那幅由光、影、色、形交织的终焉浮世绘,在“腔调永存”的最终爆发中,被彻底撕碎、重组,泼洒上浓烈到刺眼的、毁灭与新生的终极色彩!

巷口,张工在污水中翻滚惨叫的身影(耻辱沉沦)被投射得巨大而扭曲,墨绿浊流(复仇之藤)疯狂缠绕吞噬,后背焦痕铁锅烙印处幽光狂闪(烙印反噬)!飞出的金丝眼镜(秩序假面)碎裂在泥水中。

王婆子家破窗内,沸腾的暗红与惨绿幽光(深红之秘)彻底吞噬了整个画面,王婆子枯槁的身躯(烙印之躯)被架起,沾血污的手指狠狠戳在协议上,印下惨烈指痕(血污指印)!墙角那半截铜勺勺头(断裂之魂)在污水中闪烁微光。

柴房破窗,死寂的深坑(吞噬之口)在剧烈震动中崩裂出更多缝隙,强子冰冷的轮廓(死寂之躯)被尘埃覆盖。

玲子阁楼破窗,昏黄烛光(昏黄)下,她左手抓协议(冰冷墓碑),右手染血的手指颤抖伸向签名处,纸页下幽蓝的楚凤尾翎光影(幽蓝残翎)如同浴火挣扎!门外小芸疯狂拍门的剪影(绝望之女)扭曲变形。

巷壁上,之前被抹平的污红三角标记处,巨大的光影“汉”字(地火之汉)在青石板上灼灼燃烧,映照着下方老李家门洞内的景象——强光电柱(强光之剑)下,老李被按在柜面痉挛抽搐(电流之刑),枯瘦的右手被巨力压向协议,无名指根部的扁担压痕旧疤(岁月烙印)在“汉”字光影下隐隐发亮!

巷子上空,巨大的虚伪霓虹(霓虹)在剧烈震动中明灭不定,数道裂痕在其炫目的光带上蔓延!那道惨绿色的街魂雾虹(绿雾)在疯狂翻卷到极致后,猛地收缩、凝聚,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惨绿光箭,不再指向王家铁锅,而是决绝地、狠狠地射向新天地大厦底部深埋的地基!无形的“静默场”银色波纹(静默之域)如同脆弱的蛋壳,在惨绿光箭和地底传来的毁灭性震动冲击下,寸寸龟裂、消散!

轰隆隆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从地底深处爆发!不是局部的震动,而是整条利济巷、连同其上的新天地广场边缘区域,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摇晃!大地如同波浪般起伏!更多的青石板被掀飞!残存的墙壁在呻吟中轰然倒塌!砖石瓦砾如同暴雨般砸落!烟尘混合着雨雾冲天而起!新天地广场靠近利济巷一侧的玻璃幕墙,在剧烈的摇晃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大片大片的钢化玻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在这天崩地裂般的毁灭景象中,所有的哭喊、惨叫、命令、电流声、砸门声…都被这源自地脉的咆哮彻底淹没、吞噬。只有那些烙印在血肉里的“王”字,流淌在青石板下的“汉”影,挣扎在纸页背面的幽蓝尾翎,缠绕在脊背上的铜绿怨毒,以及那响彻在灵魂深处、最终被大地封存的“不服啄”的无声咆哮…如同淬炼千年的精魄,在废墟与尘埃之下,在新时代冰冷地基的最深处,倔强地、永恒地凝固成这条老巷永不磨灭的——

汉正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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