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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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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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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梦梦(第四部上卷)》连载

第八章 康辉巴结奉承 喜旺砍小指明志

叶康辉:我拿着《唐诗宋词三百首鉴赏》,歪在床上看:《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人的一生,是等待的一生,如等录取通知书,等工作邀请函,等女友的来信等等,每次等待,焦虑、焦愁、焦急、焦心、焦烦、焦躁、焦炙、焦灼,还焦头烂额!我把书扔在一边,十分苦恼,只听堂屋里来人道:

“长山爹爹,康辉在家吗?”

“在,他在房里呢。”

来人是田钱旺,他找我做什么?是来炫耀他的成功还是给我分配工作?唉,我是想分配工作都想发疯了,能不疯么?毕业等工作分配都快半年,还是迟迟没有消息。田钱旺进房,我也懒得起身道:“你找我有事?”

田钱旺:我背着手笑道:“康辉,我最近活路紧,要不,你明天到我窑厂干干活,挣点钱过年?”只见他眉头一锁,好像不愿意,我接着道:“反正你工作现在还没有分配下来,边挣钱边等,不好么?”

叶康辉:钱旺,有点居高临下地向我训话,我看着很不舒服,再说,我好歹是个大学生,拿铁饭碗、吃商品粮的,若去你窑上干苦力活,我脸往哪儿搁?你这不是羞辱我么?我没好气地冷冷回道:“切,我的工作很快就分配下来了。”

田钱旺:哼,别人都是来找我要干活挣钱,我都不给机会,看你闲在家里没事,能挣点钱在手里不好么?我还是看在我们儿时一起玩的好伙伴份上,才请你去,你若去,我会给亏你吃?你却这样冷傲,这是热脸贴你冷屁股。我尴尬地笑道:“哦,好,打扰你看书了。”

钱旺出房,爹爹进门冷冷道:“你怎能那样呢?别人好歹是个老板,请你去干活是看得起你,有的人想去干他还不同意,你却连身子也不挪一下,太没礼貌了——先不说干活赚不赚钱,去干干活总比你一天到晚待在房里自笑自哭的强吧?”

我也懒得理爹爹,他哪里能体会到我心中的苦?忙转个身面朝里,又开始看书道:“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爹爹叨叨无奈离开,我却在心中大笑起来。第二天清晨醒来,窗外明亮异常,昨晚呼啸了一夜北风,是不是下雪了?我忙起床开门,果然雪花漫天飘撒,地上白茫茫,眼前的景象着实惊艳喜人,我心堂一亮,忘了焦,去了愁道:“真是一场好雪!”忙围上围巾冲进雪地,来到田野,雪下得正欢,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随口吟道:

好梦已醒凉

窗外却明亮

原来屋外呀

雪花漫天筛撒

似坠一层层白纱

一层层罩住村庄树林

一层层铺盖田园路径

还一层层包裹一颗迷茫的心

再举目远望

天茫茫

地茫茫

天地之间亦茫茫

没有飞禽

也没人行

更没有路径

敢问路径在哪里

我吟罢,又触景生愁,小丽,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难道你抛弃了我们曾经花前月下的美丽约定?从而又觅得了佳人?或者,没关系背景,国家会给我分配工作吗?我家难道一点关系也找不到吗?

叶建田:“哥哥,姐,我来了,又要连累你们了。”何喜旺那个畜牲赌光输光后,必定也要跟来,不知他又会发什么样的疯?也不知哥哥镇不镇得住他?这个疯子去年把我打成那样子,我想喝农药一死了之,被他发现,他却十分诚恳向我赔不是,要改正归好,若能好好活下去,谁愿意去死呢?但那疯子是狗改不了吃屎性,昨天,竟然连我留着给女儿媛媛看病的钱也要抢走,还是手无轻重的打我,我心死继续道:“姐,我实在是没地方去,想死,又可怜媛媛这么大一点没娘,日后能不能长大成人都不好说,她是无辜的。”我忍不住泪流满面,哥哥建国怒气冲天地骂道:“狗娘养的何喜旺!这次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我就不姓叶!”

曾春莺:“你哪里去?还用你去找他吗?你还怕他不疯上门来?”我从建田怀里抱过外甥女媛媛,她病秧秧的,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得发烫,而建田鼻青脸肿,头发散乱,目光无神——可怜的小姑子,没出嫁那会儿,是那样的活泼有志气,农活除了犁田耙地,样样能干,是那样比常人多付出一倍、两倍汗水地干,也想干出好日子来,没曾想嫁错了人,竟落得常常挨打想死,为什么好人就没好报呢?我鼻子一酸,泪在眼里打转道:“建国,媛媛正发着高烧呢,快,你用自行车把我们带到石牛河的医院去才是正事!”

叶建田:我冰死的心被嫂嫂的这话暖融一些,泪眼模糊感激地望向嫂嫂道:“我正是护着给媛媛看病的钱才被打,钱被抢光,姐……”

“没事,没事。我和你哥去就行。大大,你快来照料建田吧,等我和建国回来再做商量。”

叶建田:“给你添麻烦了。”真是大度的嫂嫂,我目送她们离开,大大叶玉珠提着一篮青菜回来,远远地扔下篮子,哭喊着跑进来道:“我的儿啊,那个该天打雷劈的畜牲啊,又打我的儿,脸鼻打得青肿,头上还打出一个血胞,儿啊,都是大大对不住你啊,你要是不残,哪会嫁给那个穷畜牲遭罪啊——”奶奶梅古月也在一旁直抹眼泪,侄子们个个也哀叹不已,我道:“大大,奶奶,你们不要哭,这都是我的命,我早就认了,只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祖孙三人更是哭成一团,我除了难过外,更担心那疯子,不知又要给哥嫂及家人带来什么伤害。第二天,我们正准备吃午饭,嫂嫂慌张从门外进屋道:“建田,快到房里躲起来,那个疯子来了。建国,快闩大门!”我心一紧地藏去。

叶建国:我忙放下碗筷去闩门,刚闩好,那畜牲就来到门前,跪地不停地抽自己的耳光,大哭大闹道:“建田,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大大啊,我错了,哥哥、姐姐,我不是人,你们原谅我吧?我发誓以后好好种田,好好过日子,再也不打建田,再也不去押宝!这次请你们无论如何要相信我,我要洗心革面重做人——建田,开门吧,我接你娘儿俩回家——不开门?那我继续向你们谢罪!”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个个如临大故,只见门外有磕头撞地之声,我透过门耳窗,只见那畜牲在磕头谢罪,门槛外都是水泥修筑的台阶平台,他一重一轻的磕在上面,不一会儿就撞破额头,血溅满面,恐怖十分——他的自残自贱真是天下第一了,外面也围来一些乡邻,媳妇春莺吓得脸色苍白道:“他若这样撞下去,把个头脑壳撞裂撞炸也说不定呢,这要是出了人命该怎么办?”我忙开门,提起何喜旺的衣领道:“你个牲畜,总是下这狠的手!我想把你碎撕万断都不解恨!你要死到你家去死,别在这里博同情!建田身残心不残,除了脚手有点不便,她哪点配不过你?啊?她不回去!离婚!我打你还嫌脏了我的手——滚!”

何喜旺:大舅哥哥把我推开,我绊倒在地,忙起来跪着爬进屋,跪在岳母面前忏悔道:“大大,我错了,我不是人,我不同意离婚,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建田,再给我一次机会。”大大不理,我跪到灶房跪向奶奶、哥哥建国、二姐建兰,她们都不理我,我又跪向大侄子金富,拉着他道:“金富,你爸不打我,你打我吧,替你四姑姑出出气吧?”

叶金富:这种人不要脸到无可救药,雅云、金秀和姑姑她们吓躲到房里去了,我确实想给他几拳,但觉有点不妥,便吼道:“滚!”我也不理会他,他又跪走到灶房,向奶奶叶玉珠认错去了。

叶玉珠:我坐在灶膛下烧火,何喜旺跪到我面前求我原谅,我伤心哭道:“你总是保证不再打建田,不再去押宝,你哪次又做到了?还一次比一次凶,难不成我把建田辛苦养大就是给你打的?建田除了有点残,她哪点不如你?多好的姑娘活生生被你逼得不想活,跟你离了,说不定还有条活路,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信你的话了——离!”

“我这次非要改错改过,你们都不相信是吧?不错,我曾说过我再打建田、再押再堵就砍我的手,我违背了曾经的誓言,那就砍根手指你看看,叫你们相信我所说的是真的!”

叶玉珠:何喜旺站起来拿起灶台菜板上的菜刀,我大惊道:“何喜旺!你要发疯就回你何山子湾发疯去!”何喜旺手起刀落,一下子砍向放在菜板的左小手指,我吓得脚手发软,仍弹起身尖叫逃到堂屋,何喜旺跟来,一手举着砍下的手指,并扬起被砍的手,红殷殷的血滴,像雨天屋檐下的雨水帘,并举起手道:“我向大家保证,以后若再打建田,再去押宝,不好好过日子,我就砍掉这只手,我是说到做到的!”

叶建国:大家惊骇不已,这真是个疯子,我吩咐春莺找来白纱布,跟他包扎住流血的手指道:“金富,快,我爷儿俩把这个疯子架出门!”我说着就把他往外推,这个人太危险了。

“别赶我走哇哥哥,我真的要痛改打建田的坏脾气,真的不再去押宝,二姐,你帮帮我呀,二哥开年包到大工程没有?我要去跟他打工,去砌墙,我真的会砌墙,曾经学过的呀——”

“金富,愣着做什么?快来帮忙,把他架出门,赶出叶家湾!”

叶康辉:我家终于找到一点关系,但我觉得不靠谱,仍慵懒在床赏着《宋词》,却被愤怒的爹爹赶出门,只听他骂道:“这有什么难为情的?我若能替你,那我就去,但这事还非得你去不可,你去说几句好话,说不定人家就把你工作的事解决了,莫非你读了十多年的书,最后真的要跟着我种菜种地?你就这点出息?啊?”

爹爹一直对我倍加爱护,从没像今天这样发火,而且还是为我工作的事,继父宋志峰把他的老表朱伯伯从西岗接到他家做客——看大戏,他们宋家湾正月里玩龙灯,收赚到不少礼金,就请县里的戏剧团来唱大戏,妈妈托人带口信,叫我今天到她家去与朱伯伯会会面,托他帮忙解决我工作的问题。唉,我跟他非亲非故,生疏陌路的,六、七年前去西岗“达标”,与他见过一面,当年的事办砸,至今心里还在痛,我每次乘车去西岗,就十分希望能遇上当年的劫匪,偏又遇不到,否则,我定会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才解恨,若是当年顺利地去上师范,做人民教师拿工资都五、六年了,哪像现在这样的潦倒落魄?如今又去找朱伯伯,他能跟我把工作分配的事搞定?我想不大可能吧?现在又厚着脸去相求,低头下眼地去巴结、去讨好?这多难为情啊!我十分不愿意地推着建国哥的自行车,后坐上爹爹捆着两壶菜籽油,二十来斤,据说城里人就爱农村土生土长的东西,但这是爹爹花钱在乡邻那儿买来的,当见面礼相送。唉,我跟朱伯伯只见过一面,又不熟,就这样去给他送礼,这多难为情,这多掉面子,他能解决我的工作分配?看着爹爹愤怒又充满怜爱无奈的眼神,我硬着头皮跨上自行车,后座上的两壶油像两座山一样沉重,我艰难地向继父宋家湾驶去,一路上,酸汁苦水在肚里翻荡,等会儿见面呢说什么呢?怎样去阿谀逢迎呢?我来到宋家湾的湾街口犹豫徘徊,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去见朱伯伯的好,正准备调头,只听身后喊道:“康伢,你在这儿磨蹭什么呢?快跟我一起回家。”

“父。”宋志峰骑着自行车来到我旁边停下了,他车后座架上的两只篾腰篮内装着新的洗脸盆、毛巾、牙膏牙刷及鱼肉蔬菜等,像购年货一样,一位和父年纪相仿的男人,扛着一把铁锹走过来,投来羡慕的目光道:“城里的老表又来啦?来一次就给他买一次新的用品,把以前的留着,岂不能省些钱?”

父神采奕奕,精神炯炯,那绽开花朵般的笑脸上,流露出无比的优越感、自豪感,笑回道:“那怎么成?城里人讲究着哩——康伢,快,我们回家。”

我只好硬着头皮跟在父的后面来到他家,母邹凤红从屋里迎出来,我招呼道:大大,我来了。”

“嗯,我的儿,你怎么才来啊?伯伯叨念你很久了,快,进屋。”

我脸上发着烧地蹭进屋,堂屋左右坐了不少人,不是父的乡邻叔伯就是他家的亲朋好友,有说有笑,欢欢喜喜,难道他们也像我一样,有事相求?我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往里走,只见神龛下的大桌子旁,坐着一位面颊红润、白白净净的人,自然是朱伯伯了,如众星捧月般,他正笑吟吟地看着我,我道:“伯伯,我还以为您跟我捉迷藏藏起来了,原来您躲在这里啊,几年不见,越活越年轻啦?”大家笑着一团,伯伯也笑得合不拢嘴。我也干笑着,其实有时不想笑,笑起来比哭还难看,但又不得不笑,人一长大,就变得虚伪,变庸俗了。只听众人不约而同道:“康伢的嘴就是甜。”我接过话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早上喝了蜂蜜?说出的话能不甜?事实就摆在这儿嘛,看,我父比伯伯小十来岁,脸面像张搓皱的纸,干巴巴,哪像伯伯红光满面的。”我身上的汗毛直炸,炸出一身鸡皮疙瘩,是自己恬不知耻奉承的缘故?大家也跟着附和道:

“就是,就是。”

朱伯伯:“大学生就是大学生,优秀着呢。”

“伯伯,您快别提‘大学生’这三个字,也不要糟蹋了‘优秀’这个词,我是一点用也没有,为我的事,让伯伯、父、大大替我操碎了多少心?伯伯,又要叫您辛苦了。”

“辛苦什么?唉,我若没有内退,你的事就不是事。不过,康伢,你放心,我会尽最大力量去撞一撞,直接把你的档案从劳动局要到农委去,岂能让你这么优秀的人落到不相干的地方去?”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直接把我的档案从劳动局要到农委去?多么肯定的语气!我想,若等着劳动局分配,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农委,当干部,不正合我意么?我在家里等分配工作都大半年,遇上这样的伯伯,一下子就能解决,真的是太好了,有关系就是不一样,难怪人们削尖脑袋的找关系、走后门,能把不可的事变成可能。我想,我将成为真正的城里人,吃商品粮,铁饭碗,掉到地上摔得叮当响也不会破的饭碗!我心里好激动,好高兴,如沐春风,全身千百万个毛孔如饮甘霖春露,十分的畅快,幸亏今天来了,盛发说我要像他那样去打工,可能么?叶盛双坚定去上师范是正确的,只有读了书、考上了学,才能跳出农门,才有未来,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叶盛双:我咬了咬牙,压住已紧握且发痒的拳头,眼前的哥哥叶盛发,他是我的亲哥哥么?去年我考上市四师,亲朋好友都出力的出力,帮钱的帮钱,最后贷款了4000块,才顺利地进入四师读书,原本计划父一年养一头猪,年底卖掉赚1000块就还给银行,四年后还完,可去年父养的猪在下半年病死,年底自然就没有猪卖,自然就不能按约还银行的1000块。昨天银行的人来催还贷款,没钱还,这样就要背负越来越多的利息,四年下来将不堪重负,将要多还近两千块的利息,到时若还不完,还会捉父去坐牢。这事一直像块大石头压在我胸口,我用哀求的声音道:“哥哥,我知道你现在困难,可事情有个轻重缓急,你欠的债能不能先缓一缓,先帮我还掉按约定还给银行的1000块?”

“我哪有钱?去年叫你把档案卖掉,最少可以卖两万块,发大财,你不听我的,偏要借债上学,竟然到银行贷款那么多钱,四千块的债,富日子你不过你偏要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能怪谁?”

我怎么有这样的哥哥?且不说那样做是不合法的,当然没有举报它就合理合法,但我已经进入师范学习,你却还如此埋怨我的不是,既然国家赋予我机会改变自己命运的权利,我为什么要拱手让人?你不但不帮我,还总是说风凉话,真是连个外人都不如!我回想就在刚刚,在钱旺窑厂办会室里,他给我结算去年腊月到今年正月共二十四天寒假的工钱,240块,去年建国春莺夫妻借我1000块,钱旺也借了我1000块,借的钱总要还吧?我道:“钱旺哥,这工钱就不要结,抵我父向你借的钱吧?”

“你父借的那钱等你毕业工作了,得工资你再还吧,你现在正需钱还银行的钱呢。先还那钱要紧。”

我鼻子一酸,想哭,忙鞠躬道:“谢谢你啦哥哥。”

“谢什么呢,回校好好地把书读完——人才啊。”

我拿着钱就找到哥哥盛发这里,老话说,上战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而眼前的这个亲哥哥倒不如外面的哥哥姐姐了。我仍抱一丝希望道:“哥哥,若不按时还银行的钱,利息会更多,四年下来,可能要多还2000块左右的利息,这可不是个小的数目,若本金利息还不了,就要捉父去坐牢,这可不是儿戏。所以,这次你帮我还800块,剩下的200块和利息及我的生活费,盛秋做保姆的工钱和我在钱旺哥那里做工结的钱就差不多,今年的债,父养的猪不会那么倒霉的,就不要你操心了。”

叶盛发:当年玉莲强烈要求分家,我身负不孝之名,叫我压抑了很久,现在看来,这真的是正确的一件事,就单说你叶盛双、叶盛财读书,还真被玉莲说对了——无底洞,永远填不满。我自己有家有小,还有些借债没还完,即使我抽出800给你,明年后年呢?总也帮不完,更何况,玉莲一心想过好日子,钱都在她手里,她怎么可能会同意我把钱借给你?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道:“现在害怕了?我哪有钱去跟你还债?当年结婚、盖房还有好多债都没还,现如今又有了细伢,生病吃奶粉的,多一张嘴就多一份负担。我真的没钱借你,你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屁股!。”

叶盛财:我声音哽噎,仍苦苦哀求道:“这些困难我也知道,但事有轻重缓急,能不能先把你欠的债缓一缓,先帮我还了这个贷款,我听人说,你一年能挣四、五千块呢,还这个应该没问题啊?”

叶盛发:我怒火中烧道:“我不吃我不喝?还有赶情送礼,细伢生病看病,吃奶粉,哪个不花钱?我明天和建国哥去码头扛包、干苦力,说不定后天就失业被放回来,你以为我是捧着金饭碗?真是不当家不知油米贵!我当初叫你不要贷款你不听,谁贷的谁还!快走!”玉莲阴着脸出门,我的脚一软,幸亏我没答应盛双,否则我哪有日子过?她非剥我的皮、抽我的筋不可!她上来就辟头盖脸指责道:“盛双!你怎么可以毫不知羞耻地要你哥哥帮你还贷款?我们结婚盖房,生孩育伢,欠了一屁股打两巴掌的债,你父,你大,帮我们还过一分钱的债没有?啊?还好意思在这里借钱!门都没有!自己有本事借就得有本事还啊!”玉莲揪住我的耳朵往屋里扯,我便顺从地进屋道:“对,门都没有,自己有本事借就得有本事还!”

叶盛双:哥嫂的话,尤其是哥哥的话,就像他拿着刀往我心里戳砍千次万次一样,不帮我就算了,还如此挖苦我!?这就是我的哥哥,亲哥哥?瞧他那怕媳妇的软蛋样我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飞起一脚,踢到他屁股上,一脚把他踢趴在地道:“你枉为我们的兄长!你这是个什么哥哥?有你这样做哥的么?”

“哎呀天下哪有这样的怪事?想要人帮忙不好言好语相求,却还要打人?没用的东西!不会要我帮忙吧?啊?”

叶盛发:我愤怒地爬起来凶到盛双面前,他提着两拳,目中透火,摆开架式想接招——打倒你还是不成问题的!可你体谅过我的难处没有?不是我不帮你,我自己泥巴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哪有能力去帮你?即使有能力,有你这样一个嫂子,估计也是帮不成。看他那还带着稚气的脸,若两人打斗伤着谁都会结仇,伤了和气,还会被人笑话,心一软大喝道:“你怎么这样暴躁啊!?你走!哥没有用,真的帮不了你,你自己的事自己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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