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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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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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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梦梦(第四部上卷)》连载

第三章 林笑盈受婆婆辱虐 叶建田挨老公毒打

叶康辉:我麻木地坐在叶来宝家想痛哭一场!我和叶盛发、叶林军等人围坐在叶来宝家的堂屋小桌子边,烤着火盆打扑克“跑得快”。来宝的媳妇林笑盈甜笑着把火盆里烧开的水泡好,再给我们三人添茶水。林笑盈很是温柔美丽,白净清秀,很像电视剧《红楼梦》中的林妹妹,跟林妹妹不同的是,她却阳光爱笑,一如她的名字,总是笑笑盈盈。我不禁又想起远在天边的小丽,胸中又像塞满枯枝杂草般难受:来宝上半年跟建国的妹夫曾军一起做了个工程,大获成功,不但赚了些钱,还赚得了名声,活路也多起来,又娶这样贤慧漂亮的林笑盈为媳,也是人生的大赢家,叶盛发呢现在已做了爸爸——生了个姑娘,也是人生赢家,叶林军更是不用提,顶了其父的职在镇邮局上班,铁饭碗那更是不用说,而我放了寒假,明年上半年不用上学去实习,七月份就毕业,可我连实习的单位都没有一个,这很致命,往往实习单位就是今后的工作单位,这是不是说我毕业后就失业了没国家机关单位可上班?想到这里我想哭,相比之下,我就很失败,心爱的女人可能永远不能在一起,决定人生方向及高度的工作单位也不知在何方,我该怎么办啊?正欲埋头掉泪,只听门外爹爹焦急大声叫喊道:“康伢——康伢——”

“哎,爹爹,我在这里,什么事?”我一惊,忙起身迎去,爹爹却高兴得像个细伢一样挥着手、蹦跳着进屋道:“我的二哥没死!我二哥没死,他还活着——就是你的二爹爹叶南山没死,还活着!”

爹爹高兴得泪流满面,大家一片希嘘,惊异不已。是啊,我的大爹叶泰山、二爹叶南山不是四、五十年前被国民党抓了壮丁么?不是早就死在他乡而不知下落了么?还没死?他这是中邪了还是疯颠了?这可不好,苦了一辈子的人,老后竟这样个结果?这可如何是好,我心情十分沉重地扶上前道:“爹爹,你怎么啦?你可不要吓我呀?”

“康伢,我的儿呀,你二爹爹没死,他真没死,他来信了啦!儿啊,我的二哥,你的二爹,叶南山,他没死,他在台湾,寄信给我了,看,这是他寄来的信!”

我这才发现他手中挥着一封信,忙拿过来见信封上书道“鄂黄州府擧東鄉第拾陆保枼家灣枼長山収,臺灣高雄市幸福眷村”,爹爹,这东呀乡的长的,什么什么的,是繁体字,这能说明什么呢?跟你有关系吗?大家围过来观看,爹爹却激动得鼻滴眼泪横流道:“儿啊,这是过去的老字,你们都不认得,应该念作:鄂黄州府举东乡第十六保叶家湾叶长山收,这是解放前我们这里的地名,而台湾高雄市幸福眷村叶南山缄则是你二爹在台湾的地址呀,再看信中的照相,这是他的一家人,而这个老人是不是有点像我?还有这落款是:二哥叶南山,1988年10月1日。”

对啊,我们现在用的汉字是解放后的简体字,而二爹被抽壮丁前他们学的用的自然是繁体字,台湾一直到现在都是用的过去的繁体字,也就是说,这是真的,在台湾我有一个二爹,我父的二伯,我的二爹,台湾是四小龙之一,定然是一个很富有的二爹,我高兴道:“哎呀呀,真是太好了,竟然在台湾有个二爹。这信上都是繁体字,我看得实在有点费劲,是不是他想回来?怎么88年寄出的信,五、六年后才收到?”

“能收到就很不错,邮局说一是地址改变了,二又是写的老字,因是台湾来的寻亲信,花很大功夫才送到我们叶家湾村。当年,他说不管将来怎么变化,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没想到,我兄弟俩都好好的活着,他强烈地想回来啊,康伢,开了年,我和你也去照个相,然后寄过去,写全我们现在的地址,这样,我们就联系上啦!真是太好了。叶有银爹爹的弟弟叶有元认祖归宗,将来要回来,现在你二爹远在台湾,四、五十年了,该回来了,也该认祖归宗啦!”

我心里乐开了花,凭空横出个二爹爹,在台湾的二爹爹,我大声喊道:“耶——爹爹,太棒了哇!怎么要等到开年?我俩这就到镇上照相馆照相寄信,赶紧联系起来!”我想二爹爹若回来搞投资,可以带上我,或者他在台湾发展得很好,把我带到台湾去也不错嘛,有台湾的这个二爹爹,我还要国家分配什么工作?到台湾去,到那个富得流油的地方去,有二爹爹提挈,我前程无忧,直接飞黄腾达,直接把小丽接到我身边——要什么铁饭碗?我俩不就成双成对了?我高兴道:“爹爹,走!”

叶来宝:“好啊康辉,竟然横出个二爹爹在台湾,跟台湾攀上亲戚关系,这是从粥锅里跳到肉锅里啦——要发达了,要发达了!大大,我家有没有没哪个爹爹当年被抽壮丁带到台湾去的,啊?”大大没有回答我,却在灶房里怨气冲天道:

“你这只整屁股鸡,只见吃食,不见下蛋,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叶来宝:我顿时头像吹着的气球一样涨大了,只见一只鸡被大大从灶房里赶出来,随着鸡一起出灶房门的还有笑盈,大大这分明是指鸡骂笑盈不怀不孕嘛,盈脸笑着的脸顿时阴起来,伙伴们见状散去,完了,这个年只恐过不好了。

林笑盈:我坐在床边难过地低泣,这个余婆婆总是明里暗里骂我,欺负我,我该怎么办?这个家里还有我的位置吗?我怎就怀不上毛毛呢?难道我要一直这样被欺负下去么?只听来宝在堂屋责备道:“大大,你怎样能说出那样的话呢?连我听着都觉得是骂笑盈,大过年的,别闹得不愉快。结婚两年、三年不生细伢的夫妻多的是,你以后可不要说这样的瞎话!”

余婆婆:“我怎么骂鸡就惹着人啦?谁爱对号入座就让她对去!真是结了媳妇就忘了娘!这么一点小事就要护着媳妇,那日后要是有本事生出毛毛来,岂不是要当娘娘供着?就怕没那个本事,若有本事我还真就把她当娘娘供着!”

叶来宝:大大越说越来劲,我知道拗不过她,忙苦求道:“你不要说了,我和笑盈明年一定给你生个孙子,快去做饭。”大大这才回到灶房,我来到房里,笑盈早已哭成个泪人。我忙上前边替她拭泪边安慰道:“媳妇,不要哭了,大大不是针对你的,你也不要对那些话太敏感,好吗?怕什么呢,细伢我们会有的,实在不行,开年我带你到省城里去,我俩人有病治病,没病就天天造娃,好不好?”

林笑盈:“你讨厌!”我被来宝逗笑了,他抱着我在身上乱摸起来,似乎刚才的悲伤也被他撩走,也许真的是我太敏感,错怪了婆婆,我挣开他道:“别闹了,你可别忘了刚才的话,开了年把我带到省城去,我真的跟你大大处不到一块,我并不是说她坏话,她说话总感觉夹棍带刺,叫人很不好受,这是你在家,你不在家,更难听的话她也能说出口,我总是忍下了,毕竟她是大人嘛,也为了能和睦相处。”

“对啊,其实她也没坏心,就是急着想抱孙子,等你怀上了那一天,她一定会把你当娘娘供着呢。”

林笑盈:我听着十分悦耳,俩人戏闹了一会儿午饭就熟了,我们来到堂屋的大桌边坐下吃饭,吃着吃着,青菜里竟然有沙,我忙起身把嘴里的饭菜吐在鸡槽中,又倒了开水潄口,回头不禁一颤,只见余婆婆铆着嘴巴横着眼地盯着我,盯得我脊背发凉,冷汗直滚,忙解释道:“青菜没洗干净,里面有沙。”余婆婆凶狠道:“菜没洗干净有本事别吃啊!?伺候你吃、伺候你喝还挑三挑四,看你这副样子就来气,你整屁股鸡还矫情得很哩!你有什么资格矫情!?”我听后泪水直涌,心像被割掉一块难受,放下碗筷就往外走,只听来宝责备道:“大大,你太过分啦!”

“我过分?你个不中用的东西,还把别人当个宝,湾里比你后结婚的都做了爸爸,而你呢,娶了个只吃食不下蛋没屁眼的鸡,还不让人说,我就是要说,有本事下只蛋出来给老娘看看啊?”

叶来宝:大大明知笑盈没走远,还故意大声朝着门外骂,笑盈肯定听见了。我还是压低声音劝道:“大大,你莫说那么难听的话。”只听笑盈在外面哭道:“来宝,明天要么带我到省城,要么我回娘家就不回来,这个屋里我是半天都呆不下去!”大大愤愤道:“不回来更好,免得占着茅坑不拉屎!”我也发毛道:“大大,你这话越说越离谱!你这不是要赶笑盈走吗?”我忙追到大门场,一把扯住笑盈道:“媳妇,你不能回娘家,再过几天就是除夕,出了嫁的姑娘是不能回娘家过除夕夜的,会犯冲娘家,你不知道么?”

“那我就去讨米——放开我,快去找个能给你下蛋的鸡,省得你家三代单传在你这里断了!”

叶来宝:“你说什么苕话呢!就算你将来不见生,你也是我手心的宝,我会把你衔着捧着,一生一世对你好,要什么细伢后代,今生有你我就心满意足了。行,你要去讨米,我陪着你,走,我俩去讨米去。”唉,刚刚事业有点起色,家里就乱成这样,我且领着笑盈到西岗找个社馆住起来,就在县城里玩,说不定冷淡老娘几天,她就不那样刻薄笑盈了。

林笑盈:我心里一股暖流向全身扩散,那被割破的心似乎也愈合了,像掉进蜜缸里一样,全身每一处都甜蜜蜜的。来宝的这番话太治愈了,他边替我拭泪边拉着我出了湾街,向石牛河镇走去,到底没看错人,当年家人不大同意我嫁给他,嫌他家底子太薄太穷,怕我嫁过来会受苦,穷也确实穷,但来宝很会赚钱,这两年打工挣了钱不但还清结婚时欠下的债,他还算计着攒钱盖田钱旺、黄燕玲家那样漂亮的楼房,也知道我和他大大处不好,到时我们就住楼房,与余婆婆分隔开来过,这样就不怄气。到时再生一双儿女,这样的日子就太美好了,这样的日子太叫我期待了。我和来宝走出湾街,来到通往石牛河镇的主路上,只见一个男将骑着自行车和来宝相互点头而过算是打招呼。这个男将我认识,是叶玉珠的女婿,叶建田姐的男人何喜旺,他爱发疯,常常把勤劳勤俭的建田姐打得鼻青眼肿,相比之下,我就十分幸运,只是受受婆婆的气,毕竟我确实没能给她家生个细伢传香火,而来宝却十分地疼爱我,宠着我,足已。想一想,何喜旺说不定回家又会发疯殴打建田姐呢?想罢,我竟对婆婆刚才骂我的言语释然了,不禁挨向来宝,并拉紧他牵我的手,深信我一定会为他生下细伢,自己做妈妈,过上好日子的。

何喜旺:我翻箱倒柜的找不到建田卖猪的钱,她喂养的一头肥猪卖了一千多块,竟只给我五十块钱去打年货,莫非那狗婆娘把钱都藏在她自己身上了?岂能不放在我身上?她若是多给我钱,刚才我押宝有更多的本钱不就更有底气?从而不至于输光钱没机会追本——最后一宝我押对了,竟然没钱下注!!!她上哪里去了?女儿媛媛在床上睡着觉,空气中隐约夹着一股牛圈粪肥的骚味,对了,她是出肥到麦苗地里。我忙追到地里,只见狗婆娘僵直着左手,一跛一拖着左脚,碎步慢移在地埂上,我上前一把扯下她的担子,不由分说的把箢箕里的肥全都撒在埂上及别人的田里,建田拦也拦不住,我却越撒越欢道:“好过瘾,好过瘾。”她气白脸骂道:“你个疯子!你不挑肥就算了,我好不容易挑一担,就快到自家地里,你却给撒到别人田里去,我叫你撒!我叫你撒!”建田一手抱着扁担劈来,我也不避不躲,还迎上去,一扁担打到我肩背上,有点疼,仍不理会地继续撒道:“切,你用点劲啊,像给我挠痒痒一样。”

叶建田:我眼睁睁看他把我挑的一满担肥给撒光,真是太可惜,这要肥好大一片地呢,看他那疯颠样,我右手抱着扁担咬着牙往他身上劈去,他却用后肩背迎上来,扁担就“嘣”的一声砸在他背上,震得我虎口生疼地松手,扁担就掉到地上,他不但不发怒,反而跪倒在我面前道:“媳妇,女菩萨,你要是还没打过瘾,你就继续用手打,省得拿扁担吃力。”

叶建田:我欲哭无泪,无可奈何道:“何疯子,你究竟要怎样哩?求求你不要天天像发神经病一样地折磨我,你是不是把打年货的钱又给输光了,啊?”

何喜旺:狗婆娘停手不再打我,看他那欲悲不悲,欲哭不哭的窘样,我更是欢喜,更是来劲,更是畅快道:“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女菩萨,你行行好,把卖猪的钱给我吧?你不能把钱还给你哥哥叶建国家,他家日子好过得很,不差钱,凭什么他们过那样的好日子?你不但不能还,还应该去借,这样我们的日子不也好过了——我去押宝,包准翻倍,包准过好日子,好吗?我知道你把钱藏在身上,你自己给我吧,最好别叫我动手,否则你会吃不消的。”狗婆娘的脸陡地变得惨白如霜,慌张拧眉地退开骂道:“何疯子!我们女儿生病住院去借的钱不该还么?你竟然不知羞丑的还要再借?他们的钱是随地捡的么?是我哥我嫂勤劳苦干赚来的——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身上没有钱,你若敢动我,我就跟你拼了!”狗婆娘的慌张就明确告诉我钱就在她身上。我大笑着站起跳到她身后,一把箍住她的两手,另一手在她胸口一摸,右边有一坨硬东西那自然就是钱了,我忙用右手去解她外衣及袄子的领口,这狗婆娘竟一口用力地咬住我的手背,疼得我直打冷颤。她这是要把我往死里咬呀。我恼火地松开箍她的手,巴掌拳头如鼓点般抽向她的脸,打得她自动松开了口,抽回手一看,竟然鲜血直流。她转过身也来抓打我的脸,我一脚把她踢翻在地骂道:“狗娘养的!我还治不了你?”

叶建田:我大大辛苦把我养大,竟然被你骂成狗?我发疯地边爬起来边乱骂道:“你才是狗娘养的狗东西,是畜牲!没家教,我跟你拼啦!”

何喜旺:竟敢骂我老娘?我一下子跳骑到她正要爬起来的身上,耳光巴掌在她脸上左扇过来,右抽过去,像儿时抽陀螺一样过瘾。她仍叫骂不停,我又握拳击她的嘴,她反抗着又击歪她的鼻,打青她的眼,她这才老实下来,闭上眼不言不动。只见她满脸的血,不知是我手上溅的还是她嘴里流的,像盛开的红色月季一样,是那么的鲜艳,是那么的好看,脸呢则肿成两个红馒头,黑着眼又成了个大熊猫——听说国宝呢,呵呵呵,我顺势拔开她的衣领掏出一叠钱满意地起身走开。

叶建田:我朦胧的泪眼中,看见我艰难地跟在嫂嫂曾春莺身后学割稻子,学挑谷个子,学插秧苗等农活。在我的勤劳下,好日子果然是干出来的,这不,我正躺在舒适的沙发上吹着电风扇,看着大彩电,洗衣机里正自动洗着衣服,女儿媛媛穿着漂亮的花裙子,扎着蝴蝶结的长长辫发,十分懂事的迎接她的太家家、家家(外婆)、舅舅、舅妈等人进屋,给她们端茶倒水,她的舅妈,我的嫂嫂笑着夸道:“哎呀呀,我们家建田了不起啦,住上这么漂亮的小洋楼,屋里干净整洁,一点灰也没有,窗明墙白,亮亮堂堂,媛媛又聪明懂事,哎呀呀,这小日子过得比神仙还舒服呀。”我忙起身笑道:“还是姐姐教诲得好啊,说现在饿不死人,懒得死人,好日子是勤劳苦做地干出来的,确实如此啊,现在真的是饿不死人,懒得死人了,你们请坐,我家冰箱里保鲜着鲜鱼鲜肉,我这就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何喜旺:我边逃边回头看了一眼建田,她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就这样不经打?我没出多大力,总不至于把她打死吧?

叶建田:我还没死,只差一把火候了。昨天差点被何疯子打死,一度昏迷还幻想着过上了好日子。现在,我泪流满面,心如死灰地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瓶敌敌畏,看护着熟睡中的女儿何双媛,我要是死了,媛媛怎么办?这么小一点就没了娘,她能健康长大吗?可不死,跟这个烂人男将何喜旺过日子,可曾有半星半点希望?某天他押宝欠债把我娘儿俩卖了也说不定!我一直深信嫂嫂曾春莺的话,现在饿不死人,懒得死人,只要好好干,日子就会红火。没错啊,哥哥嫂嫂他们家能过好日子不就是这样吗?可我一年种田辛劳到头,累死累活的,手里只要赚有一点钱,就被何喜旺偷走买酒押赌,别人的日子是越过越红火,而我家却是越过越穷,债越过越多,嫂嫂这话怎么到我头上就失灵了?却时不时还要遭那疯子的毒打?我摸了摸还疼的脸,真的是女怕嫁错郞,男怕学错行,当年我只想着自己能嫁个健全的人觉得很幸运,也不嫌他穷,也打听着他爱押爱赌,我想,只要人像我哥哥叶建国那样勤劳肯去钻钱,日子将来肯定能过好,谁还没个缺点?改改嘛,我还残了手脚呢,从而没睁大眼看清何喜旺是如此的烂,真是悔不该当初,这日子真的是过不下去了——媛媛醒来盯着我手中的敌敌畏瓶奶声奶气道:“妈妈,我要喝。”我心一紧,媛媛爬起来一手去夺瓶,她把它当成我平日里喂她喝米粉糊的瓶子,忙躲开,不过,我娘儿俩一起喝,一起到阴间去投胎重新做人不是也可以么?忽地屋外传来一声粗重破锣的叫喊声道:“建田——”那是何喜旺回来了,八成是把偷去的钱赌个精光。媛媛吓得哭起来,忙爬向我怀里,我忙将敌敌畏往床下一塞,把媛媛紧抱在怀里拍打她的背道:“哦——媛媛不要怕,媛媛不要怕,有妈妈。”何喜旺跌跌撞撞进房,带进一股难闻的酒气味,他蓬着像鹊窝的头,鼻滴兮兮,口水滴滴,脸上红一块灰一坨的,衣歪袄斜地跪到我根前道:“媳妇,我错了,我是畜牲,我不是人,竟然出手打你,我再不也敢,你快快抽我、打我解恨吧?”他仰脖把脸送到我面前,又捉起我的一手往他脸上抽,我抽出手来道骂道:“打你这畜牲?别脏了我的手!”

何喜旺:我俩推扯中,我瞥见床底的瓶子叫道:“啊——敌敌畏?”我的酒顿时惊醒七八分,购买的农药我都把它们放到神龛上旮旯的小箱子里,怎么会到床底下来了?我一把将农药抓在手里道:“建田,你不会是要寻短见吧?我真不是人!我真不是个东西!把你逼成这样子,我畜牲不如!我错了!我改!你可千万别走那一步啊!老话说,穷人妻,家中宝,时刻不能少。我错了!我改!我发誓,若再打你,再去赌,就砍我打你的手,说到做到!”

叶建田:喜旺说一句,就自己抽自己一耳光,声音十分响亮,不一会儿打得满嘴含血,不停地溢流出来,溅了一脸,整个脸也肿成个熟透了的圆南瓜,他对自己下如此狠的手,我不叫住手,他就自抽不停,其情其景,显得十分真诚悔改,莫非真的知错而改?我心一软道:“你快一边发疯去!省得吓到媛媛。”

“你不原谅我,我就长跪不起,我就抽打不停!我发誓,若再打你,再去赌,就砍我打你的手,说到做到。”

他抽打自己的耳光更是清脆响亮,我哭喊道:“原谅你啦,快滚一边去吧!”明天,后天呢?他真能改好?那这样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去寻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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