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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中慧听了此话，就在心里想：“蓝羽雕原本就是三足金乌的化身，如果短时间之内，他能够在枫叶古镇和蝴蝶城自由来回，那么他飞天的本领真是望尘莫及啊！”她这样想了一会儿，接着对鲁云雀说，“蓝羽雕的事情暂且搁一边。我当时派你跟踪龙香草，秘密地保护她，配合她完成任务，你应该没有暴露吧？”
“没有！”
“那很好！你现在跟红太子的关系怎么样了？”
“我感觉他已经喜欢我了。所以，只要再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我就可以混进虞渊王宫。”
“好极了！你进入虞渊王宫之后，除了寻找九星联珠，还要打探一个人的下落。”
“谁？”
“金翠翠！”
“金翠翠？我听说，她在王宫里面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官，后宫的佳丽和丫环见到她莫不害怕；宫里几乎没有谁敢去招惹她，甚至就连王后也要让她三分。然而即使如此，到最后，她也免不了陪葬的命运！”
“什么？你是说，金翠翠跟着虞渊国王葬身于乌鹊山太阳皇陵了？”
“我也只是听人这样讲而已，还不能确信。不知圣母掌门为什么要打探她的下落呢？”
“唉！”秦中慧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其实，金翠翠就是你的师姐嫦娥仙子！”
“啊？那她怎么会进了虞渊王宫呢？”
“世事难料啊！神山派的九星联珠被叛徒盗走以后，我就派出许多弟子追杀叛徒，想要寻回九星联珠；可是派出去的弟子都一个个失去了联系。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嫦娥以金翠翠的姓名做了虞渊王宫的女官杏伊。至于她是怎么进入王宫的，我也并不清楚。”
“请问掌门，那几个叛徒都有谁呢？”
“已经查到的叛徒都被杀死了，但是谁知道还有没有其她的叛徒呢？而得到九星联珠的那个人，我听说就隐藏在虞渊王宫。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嫦娥的消息，那就必须想办法跟她取得联系。她知道的事情肯定更多，我猜想她进入王宫也是为了寻找九星联珠。”
鲁云雀听了，当即立下誓言：“请圣母掌门放心，无论嫦娥师姐生死如何，我都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很好！云雀，你务必多加小心，那个冷秋魂不容易对付！”
“我明白，我一定会谨慎从事！”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去吧！”
“是，圣母掌门！”鲁云雀答应一声，随后领命离开。
秦中慧看着云雀走远，就走过长桥，回到了自己下榻的红云客栈。
此刻，正是晚餐时分，客栈一楼已经有几张餐桌坐好了人，跑堂的伙计也来回奔忙，为客人送上美酒佳肴。
秦中慧的目光在厅堂里扫了一圈，她发现靠近楼梯的餐桌上坐着一个近乎神秘的人，他戴着斗笠，穿着披风，面前还摆着一碟兰花豆。他很安静地剥着兰花豆来吃，碟子旁边已经有了一堆豆壳。
中慧走向前台，对一个端菜的伙计说：“小哥，麻烦你把我的晚餐送到房间里去。谢谢！”
“好嘞！请问客官，今晚您想吃点什么呢？”
“跟昨天一样就可以。”
“行！客官请先上楼，晚餐一会儿就会给您送去！”
秦中慧走上楼梯，又向下看了看那个吃兰花豆的人，只见他的斗笠上写着一个红褐色的大字：“素”。中慧猜不出他是谁，又继续上楼而去。
没过多久，那个伙计就端着一个四方形木质托盘走了出来，经过斗笠人身边的时候，斗笠人突然叫住他：“站住！”
“这位客官，请问您有什么吩咐？”伙计于是停住脚步，满脸堆笑地问。
“这几样菜是送到哪个房间去的？”
“哦，是送到玄字第七号房间去的。”
斗笠人用手指敲了敲餐桌：“就放在这里吧！”
“这？”伙计先是愣了几秒，继而笑着说，“客官若是也喜欢吃，我等会儿就给您送上同样的菜。”
“不必了。住在那个房间的人是我朋友，我会端上去的。”他一边说，一边摸出一小块碎银，搁在桌子上问，“够不够？”
伙计只得扭头看了一下前台的掌柜，见掌柜点了几下头，就说：“好吧，那就有劳客官了！”
说完，他把托盘轻轻放下，接着就想去拿碎银。
斗笠人又说：“慢着！”
“客官，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再给我拿两瓶‘阳春白雪’。”
“好的，客官请稍等！”
不一会儿，伙计拿过两瓶酒来：“好酒来了，阳春白雪，两瓶！”他把酒放在托盘里面，“这位客官，您的好酒，阳春白雪！”
斗笠人没有答话，而是直接站起身来，端起托盘就往楼上走去。
伙计拿了碎银，望着斗笠人的背影自言自语：“这个人是谁啊？好像以前从来都没见过，真的很奇怪呀！”
掌柜听了，就连忙接过话茬：“江湖人士，最好不要多问，我们惹不起！”
斗笠人来到玄字第七号房间，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敲了敲房门。
从里面传出来秦中慧的声音：“是谁？”
“客官，您的晚餐！”
“进来！”
斗笠人推门进去，看到秦中慧已经脱下了外套，她披散着秀发，正坐在窗前对镜卸妆。斗笠人一步一步地走到桌子旁边，将木托盘放下，然后又把菜盘、碗筷等移到桌子上面。
秦中慧说：“摆好菜，你就可以出去了，记得把门关好！”
斗笠人说：“门已经关好了。”
秦中慧忽然感觉不对劲，连忙站了起来。她转身一看，发现正是那个不知来历的神秘人，于是十分谨慎地问：“你是谁？”
斗笠人并不急于回答，而是拿起托盘里的两瓶酒，轻轻地放在桌子上，说：“阳春如初恋，白雪是佳人。良宵莫虚度，美酒需共饮。古镇名酒，阳春白雪，你我各饮一瓶，不知意下如何？”
秦中慧走过来，说：“女人脱衣卸妆，只能跟夫君相伴为乐，岂可与陌生男子同餐共饮呢？你究竟是谁？”
“我叫程文素，我住的房间是地字第十三号！”
秦中慧听到这个“第十三号”，敏感的神经立刻被触动了！她的眼睛里充满了迷惑。
程文素于是笑着问：“秦掌门，您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莫非你就是第十三号？”
“哈哈，秦掌门真是快人快语啊！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枫叶古镇，红云妙藏。没想到，你就是美人鱼派来跟我接头的那个人呀！要不然，你怎么讲得出美人鱼留给我的暗语呢？”
“哈哈！对，就是我。”程文素说着，就开启酒瓶，倒好了两杯酒，“秦掌门，我们坐下来慢慢谈！”
“可以！”
于是，两个人面对面坐下，程文素举起酒杯说：“秦掌门，我先敬您一杯，请！”
秦中慧端起酒杯闻了闻，又品了几口，说：“果然是绝美佳酿！”
“相传此酒原本没有正式的名称，乡野村人都称之为古镇老酒。后来有一个善于弹琴的人，品酒之后，得知此酒乃是用阳春初雪融化之水酿制而成，于是取名为阳春白雪。”
“原来此酒还有这样一段佳话，真是美而又美！”
“那我们就再饮一杯！”
“好！”秦中慧饮完一杯，接着问，“说吧，要杀谁？”
程文素笑了笑说：“哈哈，真不愧为天下第一的杀手！知道要杀人，是不是特别兴奋？”
秦中慧吃了一口菜，说：“果然我猜得没错，又是一桩杀人的买卖。实话告诉你，其实我并不喜欢杀人，又怎么会因此而兴奋呢？”
“难道秦掌门杀的人还少吗？我听说，在武林中，只要你想杀的人，就没有杀不到的；我又听说，在江湖上，只有你不想杀的人，没有你杀不死的人。”
“唉！看来，我的名声也不怎么好啊！”
“人在江湖，好坏不可一时定论，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你说得对。来，我敬你一杯！”
两人同时饮完一杯酒，秦中慧又说：“你知道吗？我杀的人只有两种，第一种是应该死的，第二种是必须死的。”
“哦？那么您觉得，铁蜘蛛是应该死的人还是必须死的人呢？”
“什么？铁蜘蛛？他不是早就已经死了么？”
程文素哈哈一笑：“江湖传闻，怎可轻信？好歹他也是数一数二的杀手，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呢！”
“哦？这样听起来，你好像是发现了他的行踪呀。”
“不错！这段时间，瓦西洲和枫叶古镇就有好几个武林高手死于铁飞轮之下。”
“哦？呵呵！”秦中慧笑了一下，说，“使用铁飞轮的不一定就是铁蜘蛛吧？”
“即使不是铁蜘蛛，可他能用铁飞轮杀人，跟铁蜘蛛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说得似乎有点道理。”
“很多人都非常在乎江湖的排名，我认为铁蜘蛛就是其中一个。自从您的七星回旋刀出现以后，铁飞轮就从第一排到了第二。想要夺回第一，铁蜘蛛就必须把你杀了。所以，你若是不杀死他，他就会杀死你。”
“这么说，我是没得选择了？”
“是的！”
“可是，天下利器，层出不穷；江湖高手，后来居上！哪里会有什么永远的第一呢？”
“但是他们不会这样想啊。作为一个杀手，他们的一生，就是为杀人而活着。只要还活着，就会不断杀人。为了金钱，为了名利，为了地位，可以杀任何人。直到最后，他们自己也被别人杀死！”
“唉，可笑可悲，可怜可叹啊！想我秦中慧无心争夺天下第一，却糊里糊涂地成为了天下第一。然而实际上，比我厉害的人多得很，我还不知道排第几呢！”
“秦掌门，您真是过于谦虚了！如今，很多武林人士都被收买，已经成为红太子的杀人工具。这种局面，无论是对于星际联盟，还是对于荒原百花，都是一个非常大的威胁。”
“我知道。所以美人鱼才让你来找我吧？”
“没错！我想，现在就只有您，才能掌控住局面！”
“哈哈！可笑，真是可笑！说什么掌控局面，无非就是想让我多杀几个人而已！你回去告诉美人鱼，只要是该杀的人，我就一定会杀的。不用他来教我要去杀谁！”
程文素笑了一下，说：“秦掌门，我想您是误会了。美人鱼让我来找您，其实并不是要您去杀谁，而仅仅是给您提个醒，酋长已经派出了很多武林高手来暗杀您；希望您多加防备！”
“那么，酋长到底是谁？”
“说实话，这个酋长实际上是假冒的，就连美人鱼也不知道他是谁。我们如今还正在调查当中！”
“哦？你们怎么知道他是假冒的呢？”
“因为真正的酋长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那真得好好感谢你，把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了我。”
“呵呵！今晚有幸陪着美人饮酒，而且是名酒阳春白雪，真是人生快意之事！来，我们再干一杯！”
秦中慧举起酒杯说：“来，干！”
第二天，秦中慧一觉睡醒，太阳已经晒着窗帘了。她洗漱完毕，又梳妆打扮一番；然后来到地字第十三号房间，看见房门未关，走过去一瞧，却只见一个伙计正在清扫、整理房间。
秦中慧就问：“这个房间的客人呢？”
“回客官的话，他一大早就退房离开了。”
“哦，他是不是戴斗笠、穿披风？”
“是的。请问客官，您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随便问问而已。”秦中慧说完又来到楼下。
一个跑堂的伙计迎上前来，满脸堆笑地说：“客官，早啊！今天的早餐想吃点什么？”
“四个素菜包子，四个盐味香葱薯饼。都帮我用纸袋子装好，我要带到路上去吃。”
“好嘞，马上就给您拿来。”伙计说完，即刻转身拿出两个专用的纸袋，分别装好包子和薯饼，又同时放进一个更大的纸袋里，然后递给秦中慧，“客官，您的素菜包子和盐味香葱薯饼，请拿好！”
“谢谢。照样记账吧，到时候我会一起给钱。”
这时，前台的掌柜搭话了：“这位客官，您的账从今天开始就不用再记了。您的那位朋友已经帮您付了银子，他交代我说，要好好招待您，您只管吃好喝好、睡好玩好就可以啦！”
秦中慧就朝前台靠近，笑着说：“哦，是嘛？那真是太感谢他了！吴掌柜，我能不能向你打听一个地方？”
“客官，您想打听哪个地方？”
“仙鹤岭。”
“哦，原来您也要去仙鹤岭呀？过了枫叶桥往西北方向，还有非常远的距离；我建议您最好是雇一辆马车前往。”
“好的，谢谢！”秦中慧说完出了客栈，又走到市场上雇了一辆马车，然后按照预定的计划，前往仙鹤岭。
马车奔走多时，进入一条凹凸不平的山道。山道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就像是无数个士兵正在接受将军的检阅。
秦中慧忽然觉察到马车正在减慢速度，最后终于停了下来。她掀开车厢前面的布帘朝外面看去，只见前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戴着戏曲面具的人。她暗自惊疑：“黑衣客？”
这时候，就听到黑衣人问：“你车上装的是人还是货？”
车夫急忙回答：“只是一个探亲访友的旅客，并无贵重物品。还请侠士高抬贵手，放小人过去吧！”
黑衣人说：“让里面的人出来！”
“这个……”车夫似乎有些犹豫害怕。
那黑衣人又往前走了几步，高声喊着：“里边的人听好了，我并不是劫匪。如果你不是我要找的人，自然会放你过去，请不要害怕！”
秦中慧打开旁侧的车厢门，从马车上跳下来，问：“如果我正是你要找的人呢？”
车夫发现情况不妙，说话的声音就有些惊慌失措：“客官，您？”
秦中慧从衣袋里摸出一些银子，说：“你不用害怕，这些是给你的车费！”
车夫想伸手却又不敢，秦中慧笑着说：“让你受惊了。放心，没事的，拿着银子赶紧回去吧！”说完，她就拉起车夫的手，把银子放进他的掌心里。
车夫于是连连道谢：“谢谢客官！客官，您是一位真正的侠客！”
“好了，你赶紧走吧！”
“谢谢您！”车夫说完，很快就掉转了马车，急忙往回奔跑。
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秦中慧和黑衣人对视了一阵，秦中慧问：“你是不是等我很久了？”
黑衣人说：“是的。我确实等了很多天，有几十辆马车从这里经过，可惜都不是你。”
“你可真有耐心，我非常佩服！我只想问一句，你等的那些马车，后来都怎么样了？你没有伤害他们吧？”
“真是没想到，你这个排名第一的杀手，竟也是个悲天悯人的主。放心吧，他们与我都不相干，我又怎么会伤及无辜呢？”
“很好。你这个杀手还不算太冷！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确定我会来的？万一我不来呢，你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呵呵，这条山道是通往仙鹤岭的唯一必经之路。我就不相信你秦掌门会放弃正经山道不走，而去翻山越岭。以你的绝世武功，肯定不会害怕遇见杀手吧？”
“哈哈！我当然不会害怕了！我秦中慧向来都是走正经的大道。心中有正义之光，我会怕谁呢？”中慧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不过此事还真有意思！按照你刚才所讲，你早就知道我要去仙鹤岭了，所以才会在这里等我。请问，是谁告诉你的？”
“是酋长！”
“哼，原来又是酋长！我敢打赌，你并没有见过酋长的真实面目；你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戏曲面具！”秦中慧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一个与黑衣人完全相同的戏曲面具，戴在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