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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童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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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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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百花》连载

第七十四章

邱太医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戏子?怎么全都是一些行踪诡秘的人?他们难道忘记了刺杀秦中慧的任务吗?”

薛远休说:“现在我们还不太清楚,他们两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那天晚上在玉芳斋,我还以为水墨菊跟刺客是一伙的。她跟我打斗了一番,突然跳出一个神秘人把水墨菊带走了。可是直到现在,神秘人都没有再次出现。”

“怎么会这样?看来,还是酋长说得对呀,凡是从蝴蝶城过来的人,一个都不能相信,包括姜婷玉!”

“姜婷玉也来到了都城吗?既然她在枫叶古镇没能杀死秦中慧,那她就应该自行了断!”

“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好了,现在天色不早,我要先去找酋长拿药了,等我回来再详细地谈。”

“行!那就各自去办各自的事情。晚上再来约谈。”说完,双子流星就向王宫里面走去。

邱太医理了理马车的缰绳,无意间听到半空中扑棱扑棱地响动。他抬起头,看见一只雕正从空中飞落,停在王宫对面的一棵大树上。它的双爪紧紧抓握着一根粗壮的树枝,它稳了稳身躯,接着收起蓝色的翅膀,脑袋左右观望,似乎在寻找自己的猎物。

邱太医的目光又移到大树底下,那儿摆起了一个字画摊,有几个人正在欣赏、挑选字画。

摆摊的老板正在高声叫卖:“哎,马上收摊了啊!走过路过都来看一看,挑一挑。便宜卖,便宜卖!”

“于老板,这一幅字画怎么卖呢?”……

邱太医对这些向来就不感兴趣,他拽动缰绳,吆喝一声:“驾!”马车就开始往前行进了。

这时,一个正在挑着字画的人放下手里的一张画,接着从画摊旁边拿起斗笠,转身就走。

于老板见他离开,急忙问了一句:“客官,您不买画了吗?”

“不买了,下次再来!”那个人一边说,一边急匆匆地远去。此人正是程文素。

夜晚月明星稀,山间风冷声幽。

邱太医拿到了冰山雪莲丸,穿过镇魔塔前面的庭院,下山而去。

此时,一个戴着斗笠的黑影从第一层塔的翘檐上飞身而下,悄无声息地落在地面上。他静静地隐匿在黑暗之中,细心地捕捉塔里面的动静。过了很久,他发觉里面没有任何响动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一点儿窗户,透过缝隙朝里面观望,却发现里边的人不见了。

程文素心想:“原来真的有人冒充酋长!塔里面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呢?竟敢冒充酋长!可是都已经过去了这样久,为什么不见他出来呀?难道他就住在塔里面吗?”

文素这样想着,就轻移双脚,来到门边,接着非常谨慎地推了一下门,感觉并无异常。于是,他身子一闪,进入塔内。

文素仔细地环顾了一圈,也没看到可以藏人的地方,只看见另外还有一扇门。他走到这个门边,发现门里是一个楼梯,通往塔的上一层。他就顺着楼梯朝上面看了看,然后一步一步地踏着楼梯往上走去。每到达一层,他都要认真的察看一番。

镇魔塔里每一层的布局摆设都差不多:

简单的一张案桌靠墙摆放,案桌上方有一个神龛嵌入墙壁,神龛里面有一盏似乎可以永久不灭的灯火。除了第一层和最顶层各有两把靠背座椅摆放在案桌两端,其余几层都没有座椅;每一层的中间位置都放置了一个很大的青铜香炉,每个香炉里面都燃着六炷香。香烟袅袅,弥散在空中……

除此以外,程文素什么也没发现。

他又来到了塔的顶层,从开着的窗户向外看,只见庭院里面那十二根石柱上的灯火正闪烁着颜色各不相同的神秘光芒。

晚间的寒风吹过,那些悬挂在塔的翘檐上的铃铛就响起来,听上去像是一支招魂曲,让人感觉浑身寒颤。

程文素心想:“守塔的人到哪儿去了呢?他应该不可能从某一层的窗户逃走吧?为什么我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他回转身,又踏着楼梯往下走,空荡荡的镇魔塔里传出轻微的脚步声。

回到一楼,他再次审视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同时心中出现了一个疑问:“是不是这里有个地下密室?”他一步一步地踏过每一寸地面,只要发觉有异常的响动,就立即蹲下去,用手去敲一敲。

最后,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案桌底下,他小心翼翼地蹲着身体,又十分谨慎地敲了敲;还真的从地板下面传出了空响。他试探着寻找机关,终于弄开了石板,看到一条幽暗深邃的通道。

程文素拿下斗笠,又呼吸了几口空气,然后将斗笠朝通道里一扔,紧接着急忙避开。果然如他所料,从通道里面射出几支流箭,有的落在门外,有的射在门和门框上。

等流箭射完,文素才从神龛里面拿下那盏灯,小心谨慎地下了地道。他在地道里捡起斗笠,不慌不忙地戴好;然后从背上拔出玄武圣灵宝剑,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边朝通道的另一端走去。

借着不够明亮的灯光,文素向前方走了一段路,发现又多出了几个通道,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延伸。

他就开始自言自语:“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现在该往哪条通道走呢?”

他思索片刻,摘下斗笠,然后对着斗笠说:“现在就靠你了,希望你能给我带来好运气!”说完,他将斗笠轻轻地往空中旋转着一抛;待斗笠落地之后,程文素蹲了下来,看到斗笠上面的“素”字,朝向其中的一个地道。

文素就笑着说:“只能如此了,我就走这条地道!”一边说一边捡起斗笠戴好。他在地道里走了多时,终于看到了一个出口。他兴奋地奔跑过去,却惊讶地发现回到了刚才扔斗笠的地方。

程文素皱了皱眉头,只好拿起宝剑在走过的入口处和刚才的出口处做了个记号。接着,他仔细察看剩下来的几个通道,但是依然无法做出可靠的判断。

他又想了一会儿,决定凭着感觉再试一次。于是他从两个记号中间的一条通道进去,又走了多时,发现一些骨头。文素心中暗暗紧张起来,因为他预感到这依然是一条错误的通道,而且附近有可能暗藏机关。他非常谨慎地回转身,想要沿着原路退回。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无意间又从旁边发现了另外一条岔道。

尽管此时,他觉得这条通道里面很可能藏有各种机关,但是强烈的好奇心和冒险心理驱使他走进了这条岔道。

正如他心中所预想的那样,这条通道里面果然设置了许多机关,一会儿喷火,一会儿飞刀,一会儿还投出了长枪,一会儿又是其它的暗器……

幸好程文素早已有心理准备,他挥舞着玄武圣灵宝剑,接二连三地将这些机关逐个破解。

他突然又听到了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原来是滚过来几个大石头。程文素也来不及多想,只有朝前飞奔,还必须时刻提防着突如其来的袭击。

程文素奔跑着,前面又出现了几个岔道,他只好听天由命,随便进了一个通道,继续朝前奔跑。幸亏那几个大石头滚向了另一个通道,这才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文素心想:“现在回头恐怕也会迷路,我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千万不能困死在这个地道迷宫里面。”他这样想着,就静下心来,慢慢地朝前走。

此时的他,是多么想听到外面大自然的动静啊!他感觉灯光越来越弱,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他一步一步地往前移动脚步,同时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的声音。

忽然一丝微风袭来,那灯火摇曳了几下,似乎很快就要熄灭。

程文素暗喜,看着寒风吹来的方向,心想:“这里肯定有一个通向外面的洞口。”他握着玄武圣灵宝剑,朝那个地方砍去,一些碎土和枝叶纷纷掉落。

一阵大风吹灭了灯火,地道里瞬间就黑了;而抬起头却能看到天空中的几颗星星。

文素兴奋地做了几次深呼吸,仿佛闯过了鬼门关似的那样开心。他暗暗运功,一跺脚,从洞口飞出了地道。

他四周看了看,这里的一切都模糊不清,也不知是在哪里。他发现远处似乎有一个村庄,正要朝那边走去看个究竟。

忽然,他听到附近的山道上有马蹄声,由远而近,越来越清晰。不一会儿就看到几匹马停在路边,接着从马上跳下来几个人影。程文素赶紧又隐藏起来,想要瞧一瞧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几个人影走动了几下,其中一个就开始模仿鸟鸣,叫了几声之后,又从另一个地方传来几声鸟叫。紧接着,夜空中不知从哪儿飞过一个高速旋转前进的东西,看那形状就好像是一把大伞。那把大伞落到人影当中,就听见那几个人影纷纷喊叫“副堂主!”。

“全都回来了吗?”副堂主问。

“都回来了。不过很可惜,我们这一次的营救行动失败了。虞渊地牢防守太严密,我们还没摸清楚李柯被关押的具体位置,就被发现了;经过拼力打斗之后,才杀出一条血路。”

“你们能够安全返回就好!救人的事情,可以慢慢再商量。王宫里面有没有消息传出来?”

“目前还没有。副堂主,鲁云雀真的可靠吗?真没想到,她会在那个时候去救太子,若不是她挡了飞镖,我们行刺太子的计划就成功了。”

“鲁云雀和你分别是孔雀堂的左护法和右护法,千万不要轻易怀疑自己人。”

“但是我们的人已经被流星锤打伤,关进地牢就是凶多吉少呀!万一李柯经受不住酷刑,就有可能把孔雀堂出卖了。”

“所以我们必须做好各种准备!明天还得想办法跟鲁云雀取得联系,我要弄清楚她的真实目的,同时看看可不可以通过她来摸清楚地牢里面的情况,好为我们下一步的营救计划做准备。”

“鲁云雀不可完全信任,她与太子走得过于密切。我甚至怀疑就是她泄露了我们的刺杀计划,否则,怎么会突然间杀出一个使用流星锤的人呢?”

“好了。没有真凭实据,我们不能妄下结论!鲁云雀在孔雀堂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她的思想和言行确实关系着孔雀堂的生死命运。这些情况,我会跟堂主好好商量。一切都得听从堂主的安排!”

“好吧。副堂主,现在我们要去孔雀堂聚一聚吗?”

“你们几个都辛苦了,还是各自回家休息吧!我一个人去向堂主汇报就可以,你们明天等我的消息再行动。”

“好的,那就要辛苦副堂主了!”右护法说,“姐妹们,我们回家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是!”那几个人一起答应着。

“走吧,回家的路上务必多加小心!”副堂主说。

“会的,谢谢副堂主!”“谢谢副堂主!”

右护法又说:“副堂主,您回去的时候也要注意安全啊!”

“我会的,你们大家都放心吧!”

那几个人影就纷纷跨上马背,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回去。

副堂主旋转起飞伞,往山上飞去。程文素赶紧悄悄地紧跟其后。

他们来到一座桥下,副堂主忽然间停下飘飞的脚步,接着转过身来。她手里撑着的果然是一把大伞,那伞盖还在继续旋转着。

程文素也连忙止住追赶,站稳了身躯。他发现这座桥正是通往孔雀农庄的桥,就说:“原来你是孔雀农庄的人。”

“没错。过了桥,就是孔雀农庄。”

“而且,你还是孔雀堂的副堂主!”

“对,刚才你都听得一清二楚了吧?”

“是不是你早就发现了我?”

“一点儿没错,你从地底下跳出来的时候,其实我就看到你了。”

“没想到,孔雀堂的副堂主竟然会跟王宫里的太医混在一起。”

副堂主惊问:“你说什么?太医?”

“我就是跟踪太医到了镇魔塔,然后又顺着镇魔塔的地下密道一路追踪过来的。”

副堂主呵呵一笑:“我怎么会跟太医混在一起?而且,我从来没有去过镇魔塔,也根本就不知晓还有什么地下密道!”

“哦?这么说,在镇魔塔里面的另有其人了?”

“当然。反正不是我!”

程文素哈哈一笑:“我刚才是跟你开个玩笑。镇魔塔里面的人都是男的,我虽然没有看到他们,但是我听他们谈话的声音,就知道那里面肯定没有你。”

“呵呵!如此看来,你是故意把一个重要的信息透露给我。你究竟是谁呢?”

“我就是程文素。”

“程文素?很陌生的名字啊!”

“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叫做不打不相识。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手中拿的就是天下排名第四的武器孔雀伞。”

“没错,这确实就是孔雀伞!你还挺识货的呀!”

“我程文素非常想领教领教孔雀伞的厉害,看来今天就是一个好机会了。”

“哈哈,那好极了!今天,就让我来满足一下你这个愿望吧!”副堂主说完,就用大拇指按动了一下伞柄上面的心形按钮,只见伞盖又开始旋转起来,而且转速逐渐加快。

程文素也不再多讲话,拔出玄武圣灵宝剑就往前冲。副堂主将伞一挡,玄武圣灵宝剑砍在伞上,发出铿锵之声。

由于孔雀伞的高速旋转,它与玄武圣灵宝剑互相摩擦而产生出来的火花四散飞溅。那一瞬间的光彩就犹如一只开屏的金孔雀。

程文素为了避开火花的袭击,慌忙收了宝剑,借着孔雀伞高速旋转的离心力飞出好几丈远。

副堂主将伞重新摆正位置撑好,同时双脚离地,朝程文素飘移过去。在快要靠近的时候,她双脚优雅地点着地面,稳稳地站好了。

“原来,你的孔雀伞也是用金刚玄铁打造的呀!我问你,你一个姑娘,撑着一把这样重的大伞,还要在空中飘飞,你到底累不累啊?”

“你用不着对我怜香惜玉。刚才应该没有惊着你吧?”

“那倒没有!只是我感觉,假如真的打起来,我恐怕不是你的对手。我很奇怪,你明明知道我在跟踪你,却依然要对我手下留情。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副堂主笑了笑,说:“因为在刺杀太子的那天晚上,我们的人被流星锤打伤了;有一个女的跟那个使用流星锤的人打起来了,而后来,就是你把那个女人救走了。凡是不与太子为伍的人,我都想跟他结交朋友。”

“原来,你当时也在玉芳斋。”

“不错!你从地底下跳出来的时候,我恰巧就在附近的一棵大树上。我看到你戴着斗笠,还有你的身形动作,凭着直觉猜出你很可能就是那天晚上的斗笠大侠。本来当时,我想跟你问个明白,可是我们的人恰好也在那个时候回来了。”

“哈哈,斗笠大侠!你都给我取外号了,我却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既然想要成为朋友,我想你也不会介意把名字告诉我吧?”

“这个当然。其实我就是《凤还巢》戏班的戏主孔飘飘,同时也是孔雀堂的副堂主。”

“哦?这可真是让人难以料到啊!”

“哈哈,这世间,难以料到的事情还多得很呢!我也没料到会在这个地方偶然遇见你。你说你是从镇魔塔的地下密道里出来的,我就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

“关于镇魔塔和地下密道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们萍水相逢,你怎么确定我跟你是同一条道路上的人?”

“很简单,刚才我听到你们的对话,就清楚了你的身份。因为你是孔雀堂的副堂主,所以我就可以把镇魔塔和地下密道的事情告诉你。另外,我还想托你给堂主传个话。”

“哦?什么话?”

“你告诉你的堂主,就说美人鱼需要那批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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