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花月萌和章飘影回到了富侠酒楼。
西门飞燕听到声音,就站起身来,朝着下面大声地喊:“当家的,今天怎么这样晚才回来呀?不会是玩昏了头,迷路了吧?哈哈哈!”
花月萌仰望着西门飞燕,也大声地说:“夫人讲的哪里话,我这不是陪朋友玩么?他也是难得来到这里,所以要玩得尽兴才好啊!”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你们两个还是赶紧上来吧!”
于是,他们二人很快来到了楼上,花月萌微笑着说:“让夫人你久等了。这会儿,你应该吃晚饭了吧?”
西门飞燕说:“你这不是废话吗?若是等你回来再吃饭,那还不得把我饿死呀!你们两个人呢?别家的饭菜是不是比自家的香啊?”
章飘影听着这些富有风情的话,就笑了笑说:“嫂夫人可真是会开玩笑啊!”
“哈哈!”西门飞燕也跟着笑了一下,然后又指了指于山水,说,“萌主,这儿也有个朋友正在等你,是不是也该好好地陪一陪呀?”
花月萌于是看了一眼于山水,笑着问:“这位朋友,我仿佛在哪里看见过你,请问你是谁?”
西门飞燕小声地说:“他就是于山水。”
于山水连忙起身行礼,说:“对,我就是于山水!”
“你是于山水?”花月萌仔细地想了想,说,“我好像记起来了,你是不是那个在虞渊王宫对面卖字画的人?”
“呵呵!”于山水笑了一下,说,“花萌主真是好眼力呀!不错,那个摆摊卖字画的人正是我。是水堂主派我来拜见花萌主的。”
花月萌就望着章飘影,两人对视了一下,互相点了点头。
花月萌又问:“你是来给我送东西的吧?”
“是的,你想要的东西就放在我的背篓里面。”
“好!那就请到我的书房里面聊一聊。”
于山水看了看章飘影,问:“他又是谁呢?”
花月萌说:“他也是朋友。我们三个人可以一起坐下来聊天,不需要回避。”
章飘影于是连忙介绍了一下自己:“我叫章飘影。朋友,认识你非常高兴!”
于山水说:“我也很高兴!既然花萌主都不介意我们三个人一起聊天,那我也就没什么好介意的了。”他说着,就端起碗吃光了剩余的豆腐花,放下碗又对西门飞燕说,“能不能麻烦萌主夫人,再给我准备两碗豆腐花和一些鲜花酱呢?”
“好的,没问题!”
于山水又对花月萌说:“请吧,花萌主!”
“请!”
西门飞燕说:“哎呀,月萌,我还以为你回来之后可以好好地陪我呢,没想到又有事情了。”
花月萌带着歉意地笑了笑:“飞燕,你先回到房间里休息吧,我等会儿就过来陪你!”
“好哦!唉!”
于山水说:“萌主夫人,对不起!实在是有相当要紧的事情,否则的话,我绝不敢耽误您和花萌主的欢乐时光。”
“我知道。不过没关系,你们的那些重要事情,我也不想掺和!”
“其实我们的事情,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所以,您不掺和是十分明智的选择。”
“好吧,我这个人就是特别怕麻烦。那你们三个人就快去书房商量大事情吧,抓紧些时间。可不要聊得太晚啊!”
“好的,谢谢萌主夫人的理解!”
三个人一起来到了花月萌的书房。
于山水放下背篓,接着从里面拿出鸟笼子,轻轻地放置在书案上。
花月萌掀起笼罩看了一下:“空的?”
章飘影听后,就拉动细绳将笼罩一层一层卷起来,然后疑惑地问:“怎么还是空的呢?相思鸟到哪儿去了?”
于山水说:“我也不知道神鸟在什么地方。我得到的就是这只空的鸟笼子。”
花月萌问:“是水堂主派你来的么?她知道这只鸟笼是空的吗?”
“堂主已经知道了。她本来想先找到神鸟,再给您送过来,可她又担心您等得发急;所以,只好先派我来送空的鸟笼。堂主让我转告您,她过段时间会亲自来找您。”
“哦……”花月萌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章飘影望着于山水,谨慎地问:“你真的是于山水吗?给你这只空鸟笼的人又是谁?”
“我的确是于山水,可我现在也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你们二位可以随时去查探。给我这只空鸟笼的人是一个服饰华美的英俊少年,看上去应该是一位贵族子弟。”
飘影听完,就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然后问:“他是不是外面披一身凤纹祥云绣袍、里边穿一件紫红镶金衣裳?个子并不是很高,身材还有些瘦小?”
于山水也认真地回想了一下,然后说:“对,跟您刚才所描述的差不多。您是不是也见过这位少年?”
“是的,我的确见过!实不相瞒,我是望蓬莱百鸟园的园主。因为制衣局的莫总管张贴告示,要选良鸟,我对鸟类又十分感兴趣;所以我也去制衣局看了看。我就是在那儿见过你刚才说的这位少年。”
“那么当时,笼中可有小鸟?”
章飘影摇摇头说:“没有。当时,我们都被这只精致华美的空鸟笼吸引住了。大家都说,居住在这只笼子里的鸟肯定是非凡的神鸟;因此,莫总管就想买下来。可是那个少年却说,想买神鸟就到富侠酒楼找一个名叫于山水的人。”
于山水闻听此言,就皱了皱眉头说:“这样看起来,难道是他自己想把神鸟卖给王后,才要故意把神鸟藏起来吗?”
三人都沉默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花月萌才说:“现在的情况还不明朗,所以最好不要妄下定论!于老板,我不明白,他到了虞渊都城,并没有直接把神鸟交到你的手中,而是先去了制衣局,这确实有点蹊跷!他去制衣局,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我也是想不通啊!”于山水无可奈何地说。
章飘影说:“神鸟的传递应该是万分机密的事情,而他却如此轻易地就告诉了那么多人,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花月萌又问于山水:“于老板,你知道这位少年叫什么名字吗?”
“他叫醉江天,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真实姓名?”
“醉江天?!”几乎是同时,花月萌和章飘影都惊叫起来。
于山水就非常疑惑地问:“怎么?你们二位听过这个名字吗?”
章飘影就和花月萌对视了一下,然后说:“是的!我和花萌主都见过这个名字。这件事情可能并不是我们想象得这样简单。于大哥,请你再用心地回忆一下,这个醉江天对于空鸟笼是如何解释的?”
于山水稍微犹豫了一下,觉得不应该隐瞒什么,就直接说:“在我来到富侠酒楼之前,他跟我讲了空鸟笼的事情。他告诉我,有人在中途打劫他,想要抢夺神鸟。他认为神鸟是他的护身符,因此不想这么快交出来……”
飘影听完,来回踱了几步,说:“假如真的是这样,那么他去制衣局也就有可能是想要找出抢夺神鸟的人了。”
于山水说:“好像有些道理。他还告诉我,或许有人会在富侠酒楼里等他出现,所以他就先把那些人引开,好让我们可以顺利见面!”
花月萌说:“想要得到神鸟就来富侠酒楼,这是醉江天自己说出去的话。所以有人在这里等他,也就不足为奇了。”
章飘影说:“此事关系重大,其中的疑点还是挺多。比如说,醉江天到虞渊都城来送神鸟,中途却遭人打劫;如此机密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呢?还有,神鸟会送到富侠酒楼这里来,到底是别人早就已经知晓,还是醉江天在制衣局说了以后才被人知晓的呢?不过按照正常逻辑,醉江天是不可能把富侠酒楼主动说出来的。”
花月萌一听,似乎有所醒悟,于是说:“章园主,根据你刚才的分析来判断,那就很可能是早已经有人知道神鸟要送到我这里来了。可我那天夜晚跟水堂主密谈的时候,只有我和她两个人在场;而且我一直都是守口如瓶。那么,到底还会有谁知道这个秘密?他又是怎样知道的呢?”
章飘影神色凝重,最后还十分担心地说:“神鸟的真正去向还未可知啊!倘若果真是醉江天自己藏了起来,那还没什么关系;只怕神鸟已经落入了他人之手,这才是恐怖的事情!”
于山水听完,睁大了眼睛,吃惊地说:“什么?章园主的意思是,神鸟已经被拦路打劫的盗贼抢走了?”
“我认为,非常有这个可能!”
“那为什么醉江天不说出来呢?”
“出了这样的意外,他敢随便乱讲吗?或许,他去制衣局,正是想要找寻失去的神鸟。”章飘影说。
花月萌想了想说:“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尽管现在只是猜测,但这种可能性还是挺大的!”
于山水就问:“那么现在,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才好呢?”
花月萌说:“你回去以后就告诉水堂主,把我们刚才分析的情况跟她讲明。这件事情,我需要跟她面对面地交流,一起坐下来好好地讨论讨论!”
“好吧,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的,让我送一送你。”
“花萌主,您不必送我,我自己走出去其实更好。这样可以避人耳目,以免多生枝节。”
“对对对。于老板想得还是挺周全啊,那就恕不远送了。请!”
于山水背上竹篓,拱手一拜,说:“花萌主,章园主,我们后会有期!”
花月萌和章飘影也都同时回礼,说:“后会有期!”
待于山水转身离去,章飘影就看着花月萌说:“那位少年名叫醉江天,这说明他或者他的主人极有可能知道这幅名为《醉江天》的字画。”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说不定,他们还亲眼看过这幅字画。”
两人停了片刻,章飘影又接着说:“依我看,今晚还是先休息吧!下午的时候,我们在城里转了大半圈,也累了。嫂夫人还等着你去陪呢!”
月萌说:“好吧,这事儿一时半会也难以理出头绪来。飘影,我们都好好睡觉吧!照这样的情形来看,没个十天半月,恐怕你是回不去了。”
“是哦!这世间的事情,总是让人难以预料,而又猝不及防啊!”
于山水来到楼下厅堂,那个跑堂的伙计就连忙上前打招呼:“客官,您现在是要回家去吗?”
“是啊。我的豆腐花和鲜花酱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客官,您请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拿来。”伙计说着就走到柜台后面,拿出一个装有食盒的提篮,一边递给于山水,一边笑着说,“客官,这个食盒可以保温,里边的豆腐花还热着呢!这是萌主夫人特意交代的。”
于山水接过提篮,激动地说:“谢谢,谢谢萌主夫人!你们真的很细心。连我吃的一起算,需要多少银两呢?”
“哦,萌主夫人说了,这头一次认识,就算她请客,不需要您的钱。她说您顾家顾妻儿,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特意嘱咐我,第一次不收您的银两。”
“你们真是太好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请你转告萌主夫人,我今天先领下这份珍贵的情谊,往后必当予以厚报!”
“是,我一定会转告!客官,其实您也是挺客气的。”
“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回家了;不能让家里人久等,为我担心。”
“好,客官请慢走,夜晚回去的路上要小心!”
“我会的,谢谢你,再见了!”
于山水出门之后,坐在一旁吃夜宵的沈夏莲就问:“他是谁呀?萌主夫人对他这样客气?”
“我也不知道,我想肯定是花萌主的好朋友吧。”
“萌主和萌主夫人真是很好客。我朋友来的时候,萌主夫人还亲自陪她呢,真的让我好感动啊!”
“他们是把你当亲妹妹看待了。再说,你自己也做得很不错呀,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呢!”
“呵呵,我就是做好了我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对啦,那个叫程文素的,这两天来过吗?”
“他那天晚上找过萌主之后,就没再来过了。怎么,你是不是想他了呀?”
沈夏莲说:“我才没有想他呢,你可不要胡乱讲话!”她说完之后,又继续吃夜宵。
伙计乐了,说:“哈哈,不要生气。现在不是又来了一位英俊的帅哥吗?我估计他应该还要在这里住好几天。中午的时候,萌主特意让你一起去陪他吃饭,我猜想他是又准备给你做媒吧?即使程文素不来,你也可以选择另一个呀!”
沈夏莲听到这里,就抬起头看了伙计一眼,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嫁不出去呀?”
“怎么会呢?你这样冰雪聪明,人又勤劳善良,怎么可能嫁不出去!能够把你娶回家的男人,那真是很有福气的!”
“你还是好好珍惜你自己的福气吧!嫂子在家也是任劳任怨的,对你也很体贴。”
“你说得对。上次她生病的时候,得亏你帮着照顾,真是要好好感谢你!她还念着你呢,希望你常去家里陪她坐一坐,聊聊天。”
“可以呀,我有空就会去陪她。我吃好了,麻烦你帮我收拾一下。”
“没问题!”
“哎呀,今天做的事情,虽然不算多,可不知怎么回事,还是感觉挺累的。我去洗澡睡觉,明天空闲了再来聊天。”
“好的,那你就早点休息吧!”
于山水出了富侠酒楼,披着星光,踏着夜露,回到了自己简陋而又清贫的家里。堂前桌子上的油灯虽然有点儿昏暗,却一直没有熄灭,即使他夜里外出也是如此;就好像屋子里真的还有人似的。
他借着晦暗不明的灯光,走到桌子旁边,将食盒提篮轻轻地放在桌子上面。他又拿起一根小铁丝挑了挑灯芯,屋子里顿时就亮了许多。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女人正在收拾凌乱的屋子,又仿佛看到一个女孩在帮着打扫地面的尘灰;还有一个小男孩从房间里跑过来,摸着提篮里的食盒欢快地问:“爸爸、爸爸,带了什么好吃的回来呀?”
于山水就高兴地说:“是非常好吃的豆腐花,还有你从没吃过的鲜花酱!”
男孩就十分高兴地叫了起来:“妈妈,姐姐,你们快点来呀,有豆腐花吃!爸爸给我们带豆腐花了!”
于山水就微笑着,把食盒从提篮里面小心地拿出来,轻轻地搁在桌子上。可是灯影闪烁了一下,屋子里依然那样寂静,寂静得有点可怕;其实这里既没有女人,也没有孩子。
于山水失落地走向墙壁;在一根房屋柱子的旁边放着一把睡椅,他就坐在睡椅上,似乎很疲惫的样子,靠着椅子的靠背半躺着。他的眼睛望着桌子,在跳跃的灯光里,那个女人再次出现了,两个孩子也出现了;他们一起围坐在桌子旁边,开心地吃着豆腐花,享受着这简单的幸福与快乐。
于山水闭上眼睛,此时,他耳朵里听到的并不是妻子儿女的欢声笑语,却是来自另外一个时空国度的语音……
“这是你的死亡证明!现在,只要你走进这个星际时空的传送之门,这里的一切都将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的父母,你的妻子,你的儿女,你所有的家人和亲戚朋友都会把你从活人名单里抹去。”
“那我会去到哪里?”
“我也不知道!对于一个死刑犯来说,你的穿越是有去无回的,所以不会为你设置明确的时空定位。并且,你的穿越是随机的,因此也有可能会出现在另外一个文明星球。”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我支付了如此高额的金钱,难道就不能去到我想去的地方吗?”
“于先生,对不起!时空移民本来就是非法的,我们公司也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来做这样的事情。更何况,你还是一个犯了叛国间谍罪的死刑犯。我们帮你逃脱法律的制裁,免去死亡的厄运,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如果我们再给你做时空定位,一旦被时空巡逻特警发现,那就无法洗脱罪名了!”
“可是,你们能够保证我在异时空能够正常生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