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魂于是笑了一下,说:“随你怎么认为了。关于这件事情,你最好现在不要追究!”
“好吧。那你今天假扮酋长,是为了什么呢?”
“我一开始就跟你讲过了,酋长不敢见你,他害怕被你认出来;所以,只好让我来假扮他!”
“哈哈,既然你们都没有见过酋长的本来面目,那他有没有可能就混在那帮江湖杀手之中呢?因为我觉得,像今天这样重要的时刻,他怎么可能不亲自到现场查看情况?”
冷秋魂听完这番话,沉默了很久;心里面想:“肖天笑说得很有道理,或许酋长真的躲藏在某个角落里窥探。”他想到这儿,就淡然而又诡异地笑了笑,“你太聪明了!但这未必是好事儿!”
“谢谢你的提醒!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吧!”
“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呢?如果我没有怀疑你,一直把你当作真的酋长,你会对我怎么样?”
冷秋魂说:“我当然会按照酋长的意思,劝说你留下来,就留在虞渊都城。”
“假如我非要离开呢?你们会不会杀了我?”
“我们会把水墨菊抓起来,然后让她生不如死!”
“你们真是卑鄙!”
冷秋魂就摇了摇头,他上前一步,拍了拍肖天笑的肩膀说:“我认为,你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还是应该仔细地想一想,在你所见过的人当中,到底谁最有可能是酋长?想好了就来告诉我吧。”
“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当然,你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这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肖天笑想了一会儿,又问:“那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你?”
“当你想要见我的时候,可以到虞渊王宫的大门外等我。我一般在中午或者黄昏的时候,就会出来走一走。”
“好吧,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冷秋魂点点头,接着戴上面具,又从肖天笑的身旁走过,出门而去。
肖天笑转过身,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想:“看起来,这个冷秋魂也并不知道真假酋长的事情。而他所说的那个戴面具的酋长也肯定就是假冒的酋长。假冒的酋长究竟会是谁呢?是虞渊的二王子姜橙吗?如果是他的话,那么他为了夺取王位而派冷秋魂和薛远让到虞渊王宫做卧底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接下来,他又想到了曹帆:“孔雀农庄的曹帆有没有可能是假酋长呢?他的身份也确实很令人怀疑,他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农民;那么会是他吗?秦中慧把马车停放在他的家中,当秦中慧打算要离开的时候,曹帆很有可能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所以才能够预先安排好刺杀行动。这样推测的话,曹帆的嫌疑也是非常大的了。还有马车堂的马堂主和钱庄客栈的掌柜赵元涛,他们两个人假冒酋长的可能性大不大呢?对了,我差点忽略了红云客栈的杀人谜案,逍遥女王说客栈的掌柜就是红太子的人,杀人谜案肯定也与这个掌柜有关系;说不定,他也可能是假冒的酋长呢……”
此时的肖天笑感觉脑海里有一团乱麻,而一时之间却并不知道如何去理清头绪。
再说冷秋魂,他在离开山间小屋以后,直接就来到魔雀岭,进了镇魔塔。而曹帆也已经戴好了面具,在等着他的到来。
“酋长!”
“秦中慧呢?”
冷秋魂迟疑了一下,说:“她逃跑了……”
“逃跑了?”曹帆就慢慢转过身来,看着冷秋魂,“那么多的武林高手,难道也对付不了一个秦中慧吗?竟然还会让她逃跑了!”
“不,酋长!不是我们对付不了一个秦中慧,而是我们没有料到,她还带来了一个武功特别厉害的帮手。”
“帮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能有多厉害呢?”
“是一位少年侠客,我看他的武功跟秦中慧差不了多少。”
“哦?这也太奇怪了吧,他会是谁呢?我以前还从未听说过有哪位少年侠士的武功可以跟秦中慧相提并论。那么,你有没有看出他们的破绽呢?”
“没有。我从一开始就站在最高的树顶上,居高临下地观望察看,却始终没能发现他们的破绽,真不知道他们的弱点在哪儿。而且,面对那么多武林高手的围攻,秦中慧的七星回旋刀都没有使出来。没看到她的七星回旋刀,我们想要破解她的这一招就非常困难!”
“难道非要我们两个亲自出马,才能逼她使出七星回旋刀吗?”曹帆的语气中似乎有一些无奈。
“这也太冒险了吧?如今,秦中慧已经被全国通缉,重金悬赏之下,必有勇武之士!我们还可以增加通缉令上的赏金,说不定就能够引来更厉害的江湖杀手。”
“你刚才不是说她已经逃跑了吗?都不在虞渊的这个地盘上了,那虞渊王宫的通缉令还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
“不不不,秦中慧逃跑并没有逃出虞渊,她是往都城方向跑的。”
“哦?”曹帆似乎突然来了精神,“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她不想离开虞渊了吗?”
“秦中慧的那个帮手被薛远让的飞针射伤,他们无法快速而又安全地冲破关卡往外逃。所以为了救他,秦中慧只有选择往回跑了。”
“什么?既然那个少年都已经受伤了,为什么你们不乘胜追击呢?怎么还会给了他们逃跑的机会?”
“我们当时的确追了上去,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空中忽然间响起了雷鸣之声,紧接着就飞出一群红嘴大鸟,它们扇起狂风,顿时沙尘满天,把我们困住了。秦中慧就趁机驾着马车迅速地逃离了那个地方。”
“什么!一群红嘴大鸟?”曹帆听了非常吃惊。
“是啊,我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大鸟。酋长,您是不是知道红嘴大鸟呢?”
“又是朱雀门!你刚才讲的那个少年帮手一定是朱雀门的弟子,难怪他的武功会跟秦中慧不相上下。”
“朱雀门?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门派呀?”
“没听说过就算了。你只需要知道有这回事就行,也不要到处乱讲;否则的话,你必将惹来杀身之祸!”
“好的,我明白!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你务必要盯紧肖天笑,绝不能让他离开虞渊;而且,盯紧了他,还有可能找到秦中慧的藏身之处。”
“酋长,今日围剿秦中慧,您为什么要把肖天笑安排到最后一个出场呀?”
“我怕他出意外。因为我必须让他活着,却又不能让他破坏我的计划;所以,我就只有这样安排了。”
“他对于您来讲,真的就如此重要吗?”
“非常重要!而且,不光是对于我,他对于公孙武圣和宋天姿,还有那个神秘的美人鱼,都是无比重要的。”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幽巢家族的后裔吗?”
曹帆摇了摇头,说:“不完全是这样,你不要问得太多。有时候,知道的事情多了,反而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甚至是灾难!”
“好吧。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一定盯紧肖天笑。”
另一边,秦中慧驾着马车奔跑了很远一段路,她担心醉江天的伤情,于是在一片树林里停了下来。
她跳下马车,走到车厢后面,先是向远处看了一下,又听了听声音,确定没有人追上来之后,就掀开车厢的门帘喊了一声:“江天!”
醉江天坐在固定好的长座椅上,背靠着车厢的厢壁。他身上那几处被钢针射入的位置还在出血,此时已经染红了衣裳。他看着秦中慧,回应了一声:“秦掌门!”
“你现在怎么样了?”中慧很心疼地问。
“我已经用浑天罗盘把体内的钢针全部吸出来了。”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另一个座椅,只见另一个座椅上面有一个比手掌大一圈的浑天罗盘,罗盘上有几根又粗又长的钢针。
“对不起!你提醒我要注意薛远让的时候,我真不该轻敌大意!”
“没关系!幸好宋坊主早就有所准备,让我把这个浑天罗盘带在身上。只是这钢针有毒……”
“什么?”秦中慧听完大吃一惊,急忙跳上马车,托起醉江天的手腕就给他把脉,同时还认真仔细地察看着他的脸色,又很急切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痛,感觉好像有火在燃烧……”
秦中慧又摸了摸江天的额头,说:“确实有点烫;你的脉搏也快了一些。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她说着,就撑开醉江天的眼睛,用心地观察了一番;然后,她用手指蘸了一些伤口处流出来的血,看了看,又闻了闻,才说,“你别怕,这毒我知道怎么解,只需要一些兔耳草就可以。城里的药铺肯定会有这种草药的。”
“我们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进城,我知道哪里有兔耳草。就在都城南郊的那座神庙附近,有很多兔耳草。秦掌门,我们还是直接到那个废弃的神庙去吧!”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您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也被钢针射伤。而宋坊主也是用这个浑天罗盘吸出您体内的钢针,然后用神庙附近的兔耳草给您解毒,才救了您的命。”
“天啦,原来竟然会是这样!真没想到,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又在你的身上重演了一次。可是说真的,我根本就不记得我曾经来过虞渊王国,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这里的历史不仅在重演,而且在发生改变!这其实比较可怕,就连宋坊主也讲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暂时不讨论这个了,还是先赶紧去神庙找兔耳草吧。”
“好的,谢谢秦掌门!”
“应该是我谢谢你!好了,你坐着不要乱动,以防毒性扩散!”
“好的,我知道!”
秦中慧就出了车厢,关好了门帘;接着又跳上马车,拽了一下缰绳,挥了几下马鞭,吆喝一声:“驾!”直奔都城南郊而去。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虞渊都城的南郊神庙。
秦中慧正在神庙附近的树林里寻找兔耳草,忽然间看到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白兔,正趴伏在草地上面玩耍;那毛茸茸的一团棉花,蹦蹦跳跳地着实惹人喜爱。
小白兔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她蹦跳了几下,然后快速地跑开,不一会儿就从秦中慧的视野里消失了。然而她并没有跑远,而是悄悄地隐藏起来。她在树林里穿行,很快就绕过秦中慧的视线,又回到了神庙这里。
她一直跑到马车旁边,然后站立起来,瞬间就变作美女兔玲珑。
兔玲珑走到车厢后面,掀开车帘向里边看了一下,她看到有个人躺在长椅上面一动不动,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就跳上车厢,想要探个究竟。
那个人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兔玲珑发现他身上有血迹,于是伸出一个手指,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鼻子下面。
那个人却突然间睁开眼睛,盯着玲珑问:“你是谁?!”
兔玲珑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说:“你吓到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谁说我死了?我哪有那么容易就死呢?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那你身上流血,还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睡觉不可以吗?你这样胡乱猜疑还要瞎讲话,真是太不懂礼貌了!”
“好吧,那就对不起啦!”
“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那你又是谁呢?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来做什么?”
“你的地盘?呵呵!这荒山野岭的,只不过有一座荒废的神庙而已,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你的地盘呢?”
“这个你管不着!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可以,你问吧。”
“你是不是蓝羽雕?”
“不,不是。”
“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我叫醉江天,不叫蓝羽雕。”
“那好吧,我等的人不是你。再见!”兔玲珑说完就跳下了马车,正准备往神庙里边而去,恰好碰到秦中慧采药返回。
秦中慧看到兔玲珑,惊喜过望,就连忙喊了一声:“玲珑!你怎么会在这里?”
兔玲珑望着秦中慧,眼里甚是疑惑:“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呀?你是谁呢?”
秦中慧暗自一惊,说:“我是秦中慧呀!玲珑,你不记得了吗?”
“秦中慧?”兔玲珑于是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印象啊!我们两个认识吗?”
“当然认识呀!圣母医院你还记得么?我还给你打过针呢!你的肚子现在应该不痛了吧?是不是全好了?”
“什么圣母医院,什么打针?你刚才讲的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啊!而且我一直就是好好的,怎么会无端端地肚子痛呢?”
秦中慧就望着兔玲珑,心里十分奇怪:“难道她的记忆也被清除了吗?她甚至连我都认不出来了!虽然我也对曾经发生的一些事情没有印象,可我最起码还能认得出谁是谁!不管怎么说,看样子兔玲珑的毒已经被解了,她能够活着就非常好!”
兔玲珑看到秦中慧的手中拿着几株兔耳草,就向她走近了一步,问:“你手中拿着兔耳草做什么?”
中慧笑了笑,说:“我的一个朋友受伤了。”
玲珑于是指了指马车车厢,问:“里边躺着的那一个吗?”
“是啊!”
“哦,他叫什么名字呀?是不是叫蓝羽雕呢?”
“不是啊,他叫醉江天。怎么,你知道蓝羽雕?”
玲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师父告诉我,有一个叫蓝羽雕的人会到神庙来找我,让我在这儿等他。可是直到现在,我都等了许多天,他却一直没来!”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师父是谁呢?”
兔玲珑就再次审视了一下秦中慧,然后说:“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啊?你手中的兔耳草洗干净了吗?”
秦中慧托起那几株兔耳草看了看,说:“洗干净了,正准备到神庙里边找个东西把药汁捣出来呢。”
“给我吧,我捣药最在行了。而且,我还有一个专门捣药的紫金杵。”玲珑说完,就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一个精致的法器,还有一个金莲花碗。
玲珑托起金莲花碗说:“把兔耳草放在碗里吧,我来帮你捣药。”
“好的,谢谢你!”
“没事啊,我最喜欢捣药了。”
于是,秦中慧把兔耳草放进了金莲花碗中;兔玲珑坐在一块石头上,就开始捣药了。
中慧看着她捣药,心里想:“兔玲珑还是这么善良,而且似乎比以前单纯了许多。看到她现在过得这样好,我也非常开心了。到底最后,是谁救了她呢,那个救她的人肯定就是她的师父吧?可是她出现在这里也真是奇怪,蓝羽雕真的也会到这里来吗?”
不一会儿,兔耳草的药汁就捣好了。兔玲珑托着金莲花碗说:“你拿去,喂你的朋友吃药吧!捣碎的草药渣别浪费,可以敷在他的伤口上。”
秦中慧接过碗说:“你知道的还挺多嘛。这些都是你师父教给你的吧?”
“当然呀,我现在认识这儿附近的一百多味草药呢!师父怕我等人等得无聊,就给了我一本草药谱,让我每天对照药谱寻找草药。”
“呵呵!你师父真好,对你挺用心的。”
“哈哈!”兔玲珑高兴地笑了起来。
秦中慧说:“我先去救我的朋友了,等会儿出来再继续聊天!”
“好吧。已经有很长时间没人找我聊天了,就我一个人在这儿,真是太孤独了!”
中慧笑了笑,端着金莲花碗就进了马车车厢。兔玲珑手里拿着紫金杵,在车厢外面等着。
秦中慧进了车厢,发现醉江天躺在了座椅上,忙把金莲花碗放下,扶起醉江天说:“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呀?来,我喂你喝药吧!”她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让醉江天靠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左手托着他的脑袋,右手端过金莲花碗递到他的嘴边,说,“慢慢喝,只喝药汁就可以;药渣等会儿帮你敷在伤口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