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仙奴发现赵元涛又在发呆,就问:“你怎么又有心事了?想什么呢,元涛?”
赵元涛回过神来,说:“仙奴,你知道那个酋长,为什么不敢来见你吗?”
“为什么呢?”
“因为你手中有一个封魔印。”
“就是你上次送给我的那个封魔印吧?我到现在都还没用过呀,你还没有教我怎么用呢!”
“其实,那个封魔印是我无意之中在乌鹊山捡到的。它可以控制那个酋长。”
“控制酋长?怎么控制?”
“只要有那个封魔印,你可以随时让那个酋长沉睡,也可以随时让他苏醒;还可以控制他的行动轨迹。所以他才不敢来见你,他必须跟你保持距离,让你无法控制他。”
王仙奴听完,就好奇地说:“你的意思是,那个酋长实际上是一个魔鬼?而我的封魔印既能够召唤他,也能够封印他?”
赵元涛点了点头,说:“你要这样理解,也是可以的!其实准确地说,他是比红绫姐妹更高级的智能仿真机器人。他的某些技能也是红绫姐妹所无法拥有的。他能够独立思考,拥有高级思维。”
“你讲的这些,我还真的听不明白。按照你刚才这样的说法,我手中的封魔印就不能直接对付秦中慧了,而要先召唤出几个厉害的魔鬼,再让魔鬼去对付秦中慧,是这样吗?”
“魔雀山就有很多沉睡的机器人,你要小心,你的封魔印千万不能被那个酋长偷了去。如果他偷到了封魔印,他就会召唤出那些沉睡的机器人。他们每一个都十分可怕,就真的跟魔鬼一样。我给你封魔印,是让你在危险的时候可以控制那个酋长,不是让你去召唤魔鬼来对付秦中慧。当然,在你遭遇危险的时候,红绫姐妹也会保护你的;到时候,她们会告诉你封魔印的用法。”
“哦?那么,淑萍和淑丽也不能派她们去对付秦中慧,对吗?”
“当然啊,她们只是保护你不受别人的侵害;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你绝对不能派她们去伤害任何人!”
“好!幸好这一次围剿秦中慧,我没有派她们两个去。”
“我听说,你们这一次围剿并没有成功。”
“是的!秦中慧逃跑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王仙奴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个事情,我并不想让你卷进来。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谈论跟王宫政权有关的话题吧!”
“行!”赵元涛爽快地说,“那咱们就好好看戏吧!”
此时此刻,在玉芳斋的戏台上,有一个小男孩(孔图饰演)从枯井里面爬出来。只见他独自在王宫的庭院里徘徊,同时还不停地呼喊着:“娘,您在哪里呀?娘,我是蓝儿,蓝儿好想念您呀!我现在好冷哦,娘!”
而在寝宫里面,一个身体病弱的妇人听到喊声,就颤抖着身躯,慢慢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同时还回应着:“蓝儿,你是蓝儿吗?我的蓝儿,你在哪里?娘在这里,娘这就出来找你!蓝儿,你等等我,不要走远了呀,蓝儿!”
她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拄着一根拐棍,来到庭院里。她看到自己的蓝儿在孤独地徘徊,就非常心疼地说:“蓝儿,娘在这里。快到娘这边来!”
小男孩就快步走到妇人身边,说:“娘,娘!我真的好想您呀!娘,您快来抱抱我吧,蓝儿好冷哦……”
妇人就抱着男孩哭:“蓝儿乖,你怎么这样调皮,我找了你五年,你到底跑到哪里玩去了?为什么一直不回家呢?你知不知道,娘对你也是日思夜想啊!”
“娘,其实蓝儿哪里都没去,我一直就睡在那个枯井里面呀!娘,您的怀抱比那个枯井要暖和多了。”
“蓝儿,娘这就带你回家睡觉,娘的被窝里更加暖和!从此以后,你就不用住在那个枯井里面了,每天都睡在娘的怀抱里,好不好?”
“好呀!娘,那您现在就带我回家睡觉吧!我要睡在很舒服很舒服的床上。”
“好,我的蓝儿真乖!”妇人说着,就抱起小男孩进屋,将他放在床上;然后无比温柔地盖好被子。
(戏台周围的灯笼暗了一会儿,然后又渐渐亮了起来)
妇人突然间从睡梦中醒来,她掀开被子,却没有看到自己的蓝儿,她惊慌失魂地喊着:“蓝儿,我的蓝儿,你怎么又跑了呀?你到哪里去了,蓝儿!”
她跑出寝宫,看到了庭院里的那口枯井,就慢慢地走过去,同时还自言自语:“蓝儿,莫非你真的是在枯井中?所以才会半夜里托梦给娘亲?”她朝枯井下面看了看,凄凉的月光照见了井底的一具幼儿枯骨。
“蓝儿,我的蓝儿!”妇人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就昏倒在枯井旁边。
这时,几个丫环和仆人上了戏台。
有的喊叫:“贵妃娘娘昏倒了!快叫太医啊!”
有的说:“她怎么又是这样,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枯井这儿来呢?”
一个仆人说:“我听别人讲过,她经常梦到自己的儿子从枯井里面还魂。是不是失踪的五王子真的掉进枯井里面去了呀?”
另一个仆人说:“要不,我们还是到枯井里面去看看吧?”
“好吧!”
于是有一个仆人爬下枯井,过了片刻工夫,果然抱出一堆枯骨,甚至还有衣裳;真奇怪,都已经五年了,衣裳竟然还是完好无损的。
此刻,贵妃也醒过来了,她看到包裹在衣服里面的枯骨,顿时泣不成声:“这就是蓝儿穿的衣服,这真的就是我可怜的蓝儿呀!蓝儿,到底是谁害了你?你死得好惨啊!若你泉下有知,就再次还魂给娘亲托梦,告诉我,到底是谁把你扔进枯井里的,娘亲一定会为你报仇!”她抱着枯骨,一步一步往戏台的外面走。
这时候,戏台上飘起了仿真的雪花,后台的乐器也吹奏起悲伤的曲调……
戏台上的丫环和仆人们慢慢离开,有两个走在最后面的丫环就互相交谈:
“你听说了吗?兰贵妃最后疯了。”
“是啊,她真的好可怜哦!她抱着五王子的枯骨,离开了王宫,离开了都城,至今都杳无音讯,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唉!我听好多人讲,兰贵妃离开的时候,还在唱着《招魂曲》呢……”
演到这里,戏台的幕布开始徐徐降落,同时戏台上响起了兰贵妃吟唱《招魂曲》的声音:
“蓝儿乖,蓝儿乖。
你睡觉的模样真可爱!
在娘亲温暖的胸怀,
你不再是个,孤独的小孩!
蓝儿乖,蓝儿乖。
快点还魂,到娘亲的梦里来!
我已做好最美味的饭菜,
你不要再到外面徘徊。
我已铺好最温暖的床被,
夜夜等着你的归来!
我已做好最美味的饭菜,
你不要再到外面徘徊。
我已铺好最温暖的床被,
夜夜等着你的归来!
蓝儿乖,娘亲等着你归来……”
王仙奴看到这里,听到充满悲伤的《招魂曲》,禁不住泪如雨下。母性的温情让她渐渐泣不成声,仿佛那个戏中的小孩就是她自己亲生的王子。
赵元涛看在眼中,心里想:“根据史书文献的记载,这个五王子的死亡真相依然是个谜。史学家都各有各的推测:有的说,是王后派人将五王子扔进枯井当中;有的说,是姜贵妃亲自下的毒手;还有的说,是兰贵妃的一个丫环抱着王子在井边玩的时候,不小心失手导致悲剧发生。甚至还有不少人传言,是兰贵妃为了保住自己儿子的性命故意设置的一个障眼法,井中的枯骨其实是属于别家小孩的,否则,那包着枯骨的衣服,怎么可能过了五年还很完好呢?而真正的五王子,恰恰就是后来统治虞渊部落并且把虞渊带上复兴之路的国王。可问题是,他们都拿不出令人信服的证据。而且,虽然我们的时空穿越技术这样成熟,但是没有任何一个穿越考古学家发现五王子坠井的经过,就好像这一段历史被抹去了一样。甚至就连公孙武圣多次反复地穿越到五王子出生的时候,也没亲眼看到他坠入井中……那么,到底是历史记载有误,还是我们的时空干预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呢?”
王仙奴哭够了,她抹去眼泪说:“真是太悲惨了!”
赵元涛说:“是啊。可有谁能够阻止这样的悲剧呢?”
仙奴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觉得我可以吗?”
“这就要问你自己啊?其实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不好的想法。但是让我欣慰的是,最后你还是克制了自己,没有那样做出来。”
“是的,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就好像是有一个魔鬼在告诉我要那样去做。但是,你知道吗?我每次有那些想法的时候,我似乎都会看到你的身影。然后,我就努力地克制自己。其实,我在梦中虐过每一个妃子和丫环,甚至还虐杀了太子妃,我醒来之后就会感觉自己特别地坏。”
“我很欣慰,你最终没有那样去做,这足以证明你的灵魂正在向着圣洁的方向进化。”
王仙奴笑了笑,又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你是不是真的教过鲁云雀下围棋?”
“是的。仙奴,你为什么突然间这样问呢?”
“因为红太子喜欢鲁云雀。我想,你教过的姑娘一定不会是个坏女人。既然云雀真的被你教过,那我就很放心了。”
“你现在是不是打算接纳鲁云雀当太子妃呢?”
“是的!万一我百年之后,太子没有坐上帝王宝座,只要有鲁云雀在他身旁,我想他同样会过得很幸福。”
“实际上,在我们天堂国度,大家都愿意做普通百姓,没有谁想去做领袖。那些当领袖的人都过得很累,他们必须承担更多的责任。”
“元涛,谢谢你!我现在才真正发现,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找你,这才是最有效的途径!你们神仙就是不一样!”
“我随时欢迎你来找我,我会引导你去往光明幸福的天堂国度。”
“好的!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想我该回王宫去了。元涛,你也早些休息吧!”
“好。仙奴,你多保重!”
王仙奴站起身来,望着赵元涛点了点头;然后朝镜子里面走去,红绫姐妹也随之跟了进去。
看着镜中的金光渐渐消失,赵元涛又开始思量:“黑桃天父说得果然没有错!真正的智慧文明都是向往正义、善良和光明的。正确的引导不仅有可能改变一个原本拥有邪恶思想的人,还有可能改变一段原本黑暗的历史。其实,天父是没有罪的,为什么星际法庭还要审判他?!难道就是因为他改变了历史吗?可他改变的都是黑暗的历史呀!为了智慧文明向更高层次进化,我们有责任去修正那些非正义的历史进程;可是这样又有可能导致时空坍塌。唉,真的是很矛盾的事情啊!为了解决这个矛盾,就必须把那些不正义的历史进程分离出去,因为只有正义的智慧文明才有可能得到提升。看来,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永远都在路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呀!”
就在王仙奴和赵元涛一起看戏的同时,肖天笑和水墨菊也进了杏来春客栈。
他们选了一张在角落里的桌子坐下。
水墨菊小声地问:“秦中慧说了,要我们到这里来找她吗?”
“是的。”
“可为什么,我们都没看见她的人影啊?”
“先等等看吧!”
这时候,有一个跑堂的伙计走了过来,微笑着说:“请问公子、小姐,你们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肖天笑说:“我们不吃,也不喝。我们等人!”
水墨菊也随声附和:“对,我们等人!”
伙计说:“等人?不吃,也不喝?是这样吗?”他看了一下肖天笑,接着又看了一下水墨菊。
水墨菊说:“你看我们做什么?我们已经吃过了呀!”
“哦,原来二位已经吃过了呀?那么,既然你们要到这里来等人,为什么不直接到我这里用餐呢?”
“怎么,难道不可以吗?”
“那当然不可以啊!你们二位不吃也不喝,白占我这里一张桌子;等会儿有其他客人来,人家想吃想喝,却没有空桌子可坐。”
天笑听了,就看了看墨菊,问:“宝宝,那我们怎么办?”
水墨菊说:“还能有什么办法?这是人家的地盘,总得人家说了算啊!我们要么就买点吃的喝的,要么就到外面去等。”
天笑就问伙计:“喝两杯绿豆水,行不行?”
“这里是点菜吃饭喝酒的地方。你们想喝绿豆水,那就麻烦二位到楼上去。”
“楼上?”
伙计弯下腰,低声说:“对,三楼,翠云轩!”
肖天笑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连忙说:“好吧,那我们两个人去楼上。”说完,他牵着水墨菊的手向楼梯那边走去。
正在这个时候,从楼梯上走下一位富贵公子,他手中摇着一把漂亮的大折扇,折扇朝外的这面画着一只金翅大鹏正在云端翱翔,白云上面还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金色大字:“左鹏云”。
紧接着,又看到一个上了些年纪的胖女人,她的衣装打扮浮艳而庸俗;她从楼上追下来的同时还大声地喊叫:“哎,左公子,左公子!你不要这样急着走嘛,还有很多话没讲完呢。可以再好好商量啊!”
左鹏云一边下楼,一边不耐烦地说:“没什么好商量的,你赶紧带着她走。我还得去玉芳斋看戏呢!”
那胖女人加快脚步,赶上左鹏云,说:“哎哟喂,我说左公子呀,你这个也不同意,那个也不喜欢。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啊?”
左鹏云并没有停止脚步:“我说付媒婆,你能不能放过我呀?你不就是想要几个说媒的钱吗?你回头去跟我家里要就行了。如果怕我爹我娘不给钱,我就亲自拿给你,好不好?”
“嗨哟!左公子怎么这样讲话呀?我付媒婆是那样贪钱的人吗?我牵过的姻缘那是多得很呢,他们每一个都过得非常滋润。”
左鹏云赶紧停住脚步,并且打断了她的话:“行了,付媒婆!你讲的这番话我都听得耳朵起茧了。也只有我爹我娘才会相信你。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还没有玩够呢,别老是找一些不着调的女人来我眼前晃悠。”
“啥不着调啊?她们可都是富家小姐呢,有头有脸还有地位,跟你家也绝对是门当户对!就楼上这位,她家里的人不是高官就是富商,要么就是庄园主……”
“你可真是够了!我这还没跟她成亲呢,才刚见面,她就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还说什么,以后这个客栈就是她说了算!你自己说,这样的女人,我能要吗?能要吗!啊?我辛辛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客栈,凭什么要让她来说了算!”
“左公子,你不要生气啊!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有些脾气的。”
“我就非常不喜欢这样的脾气!你还是赶紧把她带走,以后你也不要再来烦我了。”左鹏云说着就继续下楼。
付媒婆又紧跟着上来说:“不行啊,左公子。是你爹你娘请我来帮你说媒的,说一定要在今年的中秋节之前就把你嫁出去。”
左鹏云瞪着她问:“你刚才说什么?”
付媒婆突然间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就急忙改口:“不对不对。是在中秋节之前一定把你娶进门。哦哦哦,不对不对……”她急得连忙抽了自己几个耳光,“该死,我这一心急呀,就会讲错了话。左公子,对不起啊!你爹你娘的意思是说在中秋节之前帮你找定一个媳妇。”
左鹏云就哈哈笑了一下:“你连几句简单的话都讲不利索,还怎么当媒婆?我爹我娘是不是还告诉你,说要找个女人来帮我打理这个客栈呀?是不是说这个客栈迟早会被我败光呢?”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付媒婆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说过之后忽然就感觉不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