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仙子看了一眼洛卡尔,洛卡尔心领神会,就举起桃木青龙棒说:“蓝公子,想要知道为什么,就先问问我的青龙棒吧!”
蓝羽雕见此情形,也不想稀里糊涂地纠缠下去,于是笑了笑说:“好吧,我离开!”他说完转身就走,从一个墙壁的洞口跳了出去。
然而此时,他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变身,他摔落在青云塔的斜坡上,紧接着不由自主地往下面极速翻滚……
蓝羽雕害怕地大叫一声,猛然间睁开眼睛;原来,刚才真的是一场梦啊!
他从床上坐起来,看到窗外不再那么黑暗,意识到天快要亮了。他走到庭院里面,按照梦境的指示,果然在西南角那个位置发现了一口井。他于是急忙奔过去查看,才知道那只是一口枯井而已,井底很深,乌漆漆的啥也看不到。
蓝羽雕心想:“这儿居然真的有一口井!娘亲说,国王想要把我扔到枯井里面,莫非就是指这个枯井?井底下真的有魔王吗?会不会还隐藏了其它秘密?那么,我到底是谁?我究竟来自哪里?我的身世真的会跟魔王有关吗?这太可怕了!梦里的那个玉箫仙子为什么跟鱼书坊主长得完全一样?真是奇怪,我怎么会突然间梦到她呢?天姿棋坊也并不简单,虚离宰相的女儿唐晓雅在那儿当金牌接待也绝不会是偶然的;我想我应该回一趟蝴蝶城了……”
朝霞殿,王后寝宫。
一个宫女正在给王后梳妆,另外几个在旁边陪侍。
王后用心地照着镜子,她看了看自己的妆容,问:“青云苑昨晚又闹鬼了吗?”
梳妆的丫环说:“娘娘,我只是听到里面有一些异常的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个什么动物在里面,应该不是鬼吧。”
另一个丫环却说:“娘娘,我有时候从哪儿经过,会听到里面有人唱戏!我都不敢说出来,怕别人说我胆小,说我是自己吓唬自己。”
王后听完,想了想说:“兰贵妃就喜欢听戏,她身边有好几个宫女都是会唱戏的。难道真的是鬼在里面唱戏吗?”
她刚说完,有一个丫环来到寝宫门口,喊了一声:“王后娘娘!”
王后看了她一眼,问:“是不是早餐做好了呀?”
“是的,王后娘娘!还有,议政大臣也来了,说有事要见您!”
“哦?那你去告诉他,让他到御膳堂门外等候;待我梳妆好了,就与他一起共进早餐。”
“是,娘娘!”
王后梳妆完毕,就来到御膳堂。
站在门外等候的议政大臣看见王后走过来,连忙行礼叩拜:“微臣叩见王后娘娘!祝王后娘娘千福千寿,永远安康!”
“起来吧!你一大清早就来拜见我,还没有用过早餐吧?”
“回王后娘娘,微臣有重要事情禀报。原本想着昨晚就来,又怕深夜搅扰娘娘休息。所以,今晨天一亮,我就赶过来了,确实未曾用餐。”
“好,那就陪我一起共进早餐吧!”
“谢王后娘娘恩赐;微臣感激不尽!”
他们两人先后进入御膳堂,在御用餐桌前坐定。王后对陪侍的丫环说:“你们几个全部出去吧,都到门外候着!”
“是,王后娘娘!”丫环们答应一声,排着队先后走出了御膳堂,最后一个出门的丫环还把御膳堂的门关好了。
王后说:“来,我们边吃边聊!有什么重要事情尽管讲,不必有所顾虑。”
议政大臣说:“昨晚青云苑闹鬼,王后娘娘可曾听说?”
王后听完淡然一笑:“昨天夜里就有人来向我报告了,我可不相信有什么鬼魂。”
“其实我也不怎么相信。只是最近这段时间里,经常听到有人言论,说王宫里面有鬼魂,王宫外面有妖魔。而青云苑闹鬼的传闻最多,其次就是杏伊府,就连二王子府里面也时常有一些动静。”
王后静静地吃了几口红枣莲心粥,然后说:“此粥味道有一些苦,不知你能否下咽?”
议政大臣不明所以,就说:“王后娘娘以苦为甘,微臣难以效仿。但是,娘娘肯与微臣共进早餐,这可真是我的莫大荣幸啊!又岂能因为有些苦味而浪费娘娘的心意呢?”
“还是你能让我欢心。现在我是骑虎难下,众人看我生活如蜜,却不知我有苦难言。其实我觉得,可怕的并不是鬼魂妖魔,而是众人不假思索、甚至恶意传播的言论。”
“原来娘娘已经看透了呀!微臣也是这个想法;某些人趁机借题发挥,说鬼魂妖魔的出现,就是因为娘娘您把持朝政,想要恢复母系王朝。还说什么,王后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是啊!那些妖言惑众之人,谁又能保证不是他们自己在暗中搞鬼,故意弄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动静,来欺骗恐吓众人呢?”
“娘娘说的极是,确实有这个可能。”
“那么,依你的意思呢?该如何来应对?”
议政大臣想了想,说:“娘娘不如先派人把这三个闹鬼的地方修葺翻新,整理一下里边的物品,再安排一些人住到里面去。”
王后听了,又是淡然一笑,说:“这个主意很好!如果太子娶了鲁云雀当太子妃,那就把青云苑改成云雀宫吧。这件事情,也交给你去安排。”
议政大臣忙下座跪拜:“微臣遵旨!”
“你先起来吧,话还没有讲完呢。”
“谢王后娘娘!”议政大臣起身,重新坐好。
王后问:“鲁云雀的事情,查出了一些眉目吗?”
“回王后娘娘,我派人前往各个地方,调查了很多个名叫鲁云雀的女子,终于在瓦西洲查到了一个采莲女,她未曾婚嫁,却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就叫鲁云雀。但后来,她们母女二人突然失踪,乡里邻居都说不出她们的去向;所以直到现在,依然下落不明。因此我就猜想,那个失踪多年的鲁云雀极有可能就是这个戏子。”
王后听完,就拿起一个水果酥饼咬了几口,说:“瓦西洲,采莲女,鲁云雀,戏子,太子妃……哈哈,真是有趣!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议政大臣说:“请王后娘娘明示!”
“你肯定还记得那个曾经镇守寒月关的将军徐万忠吧?”
“当然记得!莫非娘娘怀疑,这个鲁云雀就是徐将军的女儿?”
王后又咬了几口水果酥饼,缓缓地说:“我是凭着直觉如此猜测。当年徐万忠在寒月关的城楼上,留下了一首诗。其中有一句,我印象特别深刻,‘料想红颜断肠处,应是西洲采莲塘。’说真的,同为女人,我当时还动了恻隐之心;想去寻找这个诗句中的采莲女,可是后来由于各种原因,我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议政大臣沉默了一会儿,说:“但是,从徐将军被冤杀的那一年,算到现在,差不多有将近四十年呢;而这个戏子鲁云雀看上去只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年龄上相差十几岁啊。”
王后听了,觉得有点道理,她又吃了几口水果酥饼,说:“她看上去是比较年轻,但实际年龄得问过了才会知道。”
“假如,她真的就是徐万忠的女儿呢?”
“没有假如。不管她是谁,凡是对我和太子不利的人,都必须一律清除干净!我现在越来越想知道,鲁云雀接近太子,混进王宫,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还要不要继续去调查?”
“肯定要啊!采莲女母女失踪的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一定要调查清楚。还有,凡是叫鲁云雀的女子,只要年龄差不多的,都要去调查一遍。”
“明白,微臣一定照办!”
“很好!我倒要看看这个鲁云雀在我的眼前会演一出什么好戏!”
“王后娘娘,微臣还有一事想要问问您!”
“你问吧!”
“我听说薛远休被他的仇家杀死了。不知娘娘对此事怎么看?”
“他只不过是一个江湖上的杀手而已,他的生死与我何干?我不想参与进去,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他们不误了我的事情就可以,若是有谁误了我的事情,即使他的仇家不追杀他,我也绝不会放过他。”
“娘娘又如何知道,薛远休被杀的这件事情和虞渊帝王之位没有关系呢?”
王后就想了一会儿,说:“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强撑着这样的局面,就已经不容易了;哪里还能理清这些杂乱如麻的关系呀?我目前最担心的就是公孙武圣和秦中慧;江湖之中,谁能够真正帮助我对付这两个人呢?”王后说到此处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唉,难找呀!”
“公孙武圣和秦忠慧这么长时间都不见有动静,我想他们一定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只怕他们一找到行动的时机,我们就难以招架了!想要先发制人,说起来挺容易,但要做起来就难了。太子卫和保王党都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直至今日,依然没有找到公孙武圣和秦中慧的影子;那些武林中人就更加靠不住了。”
“那个自称是酋长的人呢?”
“他?别提了!谁能说清楚他的来历?他都不肯跟我见上一面,又怎么可能对我忠心?若不是想要借助他的力量除去公孙武圣和秦中慧,我也不至于容忍他到现在啊。”
“这样说来,您对邱太医也不够信任吧?”
“没错。但是总有一天,我会从邱太医的身上,得到酋长的所有信息。不过,我又想让邱太医假扮公孙武圣,先把秦中慧引出来。不知你的意见如何?”
“我觉得可以试试,或许会改变一些当前的局面。”
“可万一邱太医因此而丧命呢?酋长的线索就有可能会断了呀。”
议政大臣想了想说:“王后娘娘,我认为您多虑了!在我看来,酋长和邱太医的武功都应该会超出双子流星好几倍,没有那么容易就丧命的。再说了,万一邱太医丧命,酋长也会想办法跟您联系。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酋长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是,他与您能够长期保持着这种不近不远的距离,一定是对您既不敢冒犯,又不甘心服从。而且,我认为在某种程度上,他还是需要您的。所以,他不会因为邱太医的死而跟您断绝往来。”
“你分析得很好,那就这么决定了。但愿秦中慧到今天还没有找到公孙武圣,否则,我让邱太医假扮公孙武圣的这个计划就会成为泡影了。”
“娘娘,这就要看天意呀!对了,关于宫中鬼魂的传闻,我认为您需要谨慎些。我担心,他们会借鬼魂索命的把戏来暗害娘娘。”
“你提醒得很对,我一定会注意的!”
“娘娘还有没有其它的吩咐?”
王后想了片刻,说:“暂时没什么好吩咐的,只是感觉宫里太寂寞了!如果我想到了什么,就会随时传唤你。”
“好的。那么,微臣就先行告退!”
“好吧!”
太子府。
鲁云雀趴在床上,侧着脸望着太子。红太子一边用手掌的掌心温柔地抚摸着鲁云雀的脊背,一边微笑地说:“你背上的伤口恢复得很好了,几乎已经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邱太医的医术果真是高明!”
“你现在还会疼吗?”
“现在好很多了,已经不痛啦。邱太医怎么讲的呢?”
“邱太医说,你的脊背不发热的时候,就不需要再用冰块降温。身体内部感觉不烧的时候,也不需要吃雪莲丸。”
“那就好,省得麻烦了。”
“云雀,冰块和雪莲丸还是必须准备好。一旦你感觉身体发热,就能够立即控制。我依然会想办法找到解药,只有彻底解除了你体内的毒,我才会安心。”
“太子,您对我可真好!”
“因为我喜欢你!”红太子似乎还有些话想说,但是没有说出来。
鲁云雀心中明白太子的顾虑,她的内心其实也开始在纠结了……
正当他们沉默的时候,一个丫环来到门外说:“太子殿下,百合玫瑰汤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端进来吗?”
红太子帮云雀盖好蚕丝被,然后说:“端进来吧!”
“是!”丫环答应一声,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太子小心地端起那碗汤说:“云雀,让我来喂你吧!”
鲁云雀忙跪坐而起,说:“谢谢太子!”
红太子就拿起小汤勺给云雀喂汤。
丫环又说:“太子,王后娘娘派人传过话来,叫鲁姑娘吃完早餐之后,就去朝霞殿陪她下棋。”
太子说:“知道了!”一边说一边给云雀喂汤。
云雀喝了一口汤,说:“陪娘娘下棋,是我的荣幸。我吃完早餐,立马就会过去!”
红太子对丫环说:“你先到门外等候,这里现在不需要你服侍。”
“好的,太子殿下!”丫环答应一声,就端着托盘退出了门外。
云雀说:“王后娘娘要召见我了。”
“希望你可以讨得她的欢心!”
“我想我可以做到。我现在就只问你一句话:您愿不愿意承认您的母后当执政女王?还是一定要偷到她手中的封魔印,然后您自己来统治虞渊?”
红太子想了许久,最后却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在你没出现之前,我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当上虞渊的帝王。可是在你出现以后,我就改变了,我只想我们能够安安稳稳地白头到老。所以,我现在依然很犹豫,我有时候害怕为了当上帝王会失去你,有时候又害怕没当上帝王,就不能好好地保护你。”
鲁云雀望着太子的脸,缓缓地问了一句:“您是不是也害怕我在欺骗您?”
太子端着汤碗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你最好不要伤害我。”
两个人再次沉默了,在沉默中喝完了那一碗百合玫瑰汤。
红太子放下汤碗,什么话也不说,抱着云雀就不松手。
鲁云雀也伸出手臂抱着太子,同时将脸颊贴着他的胸膛。
红太子在心里说:“云雀,其实我现在特别想跟你好好地爱一场。可是,如果你有了我的骨肉,万一你欺骗我,并且利用我,即使我不忍心对你下手,母后也会对你下手。到那时候,我不仅会失去你,而且会失去孩子。”
鲁云雀的心里也在想:“假如时间会静止,那就停留在这一刻吧!姐妹们都说好男人没几个,而我如今有幸能够遇到一个,又该如何来把握?但愿我的亲仇家恨都与您没有任何关系,否则,我又该怎么来决断呢?”
吃完早餐之后,红太子和鲁云雀一同来到朝霞殿,却见殿外停着一顶宫廷彩轿。
有两个轿夫和两个宫女守候在彩轿旁边。他们看到太子走过来,就迎上前去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看了看彩轿,问:“这儿怎么停了一顶花窗彩轿?是不是我母后准备出门?”
一个宫女说:“回太子殿下,王后娘娘已经去了彩虹宫殿!这顶花窗彩轿是特意为鲁姑娘准备的。娘娘交代了,等鲁姑娘来到,就坐这顶轿子去彩虹宫殿。”
红太子完全摸不着头脑:“彩虹宫殿?去那儿做什么呢?”
“回太子殿下,我也不知道。娘娘还说,只许鲁姑娘一个人去!”
鲁云雀就看了一下太子,说:“太子殿下,您去忙您自己的事情;我一个人去也没关系。”
太子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那你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和行为,别让母后不高兴,知道吗?”
“我知道,太子不用担心。”云雀说完,就走到轿子旁边,然后回转身对太子说,“太子,您请回去吧!”
陪侍的宫女说:“请鲁姑娘快些上轿吧,不要让王后娘娘久等!”
鲁云雀于是坐进轿子里,然后掀开轿子的窗帘望着红太子。
红太子默默地站在那里,他看着慢慢远去的鲁云雀,脸上露出了难以捉摸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