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崧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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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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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祖国》连载

第三百零五章 争锋豫皖边(98)

雪中也跟了过来,他向父母行了一个军礼:

“爹,娘……”

张豫东看着他说:

“你这孩子怎么跑过来了…..你现在是副团长,赶紧回部队,马上就要出发了。”

“这几天训练部队,没顾上来看你们,在出发之前来看一下!”

“哎!汉召你看儿子多像个军人啊!远远的看上去和你一样,多帅啊!”

“呵呵……儿子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能不帅吗?我张豫东的儿子想不帅都难!”

他一句话把大家都说笑了。

“呵呵……你就臭美吧!你也曾经很帅,你那双美丽的小眼睛太帅了!”

“看看,看看……你们看,你娘又当场揭短,那眼睛小又不是我的错,我爹那是豹子眼他非不遗传给我,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咱娘的眼睛也不小啊,为什么也没有遗传给你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把他们两个的缺点都完全表现出来了!”

“更可笑的是,咱爹高兴的时候总是低着头骂你是小日本,咱娘一听马上就跟老头子翻脸。”

“傻瓜 谁不保护自己的儿子啊?那是我的亲娘疼我呗!”

听到爹娘打趣,雪中 燕纯没什么话可说,总是在一旁呵呵的笑,张豫东停住话语对雪中严肃地说:

“你立即回部队, 带上燕纯, 一定要把她保护好,出了问题我和你娘拿你试问!”

“是!爹,娘 那我们回去了!”

小两口转身说说笑笑的离开了。

天彻底黑了下来,夜风也起来了,周围的树林在呼呼的夜风中发出失去树叶后的嘶嘶声,这是一个大风无月的夜晚,铁血军各团都已准备就序 待命出发。

按照预定的时间铁血军出发了,队伍在大风中迅速离开了密林营地,第一批出发的是夏洪海的北路部队,他带着伤员消失在东北方向的树林中,张豫东指挥的南路部队也陆续上路了,走在最前面的依旧是薛伦张雪中的第 1团,随后是王祥发的第 2 团,他们的行军路线是睢县到柘城方向,特务团和陈正刚的第 3 团走的宁陵到张弓一线,所有的部队都走了,张豫东站在空荡荡的仙人山下,望着这里的一切到有种失落的情绪,当初他带着老特务团突围出来的一百零八人到这里安家,伐树 割草 脱坯打墙 盖房 建造铁血军第一个幸福的家,几个月过去了,他的愿望完全变成了现实,部队像吹气似的扩大到六个团,他就要离开铁血军诞生的地方,心中对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有点不舍,他漂泊大半生,告别出发是平常之事,唯有这里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这里是他人生的又一个出发地。

也许此一去,再也难以回到这个铁血军诞生的密营之地。

今夜他要离开这里,再次和小日本进行一场场的拼杀,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次他必须从小鬼子手里夺过来一个属于铁血军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家,铁血军就解决了立足之地和给养问题,有了自己的家,就彻底解决令人头痛的伤员安置问题,有了自己的家,就能更好地壮大部队与小鬼子血战,有了自己的家,在这种艰难的抗日岁月里他才能避免流动作战,家对于他 对于他率领的铁血军来说太重要了,是他们站起来顶天的立足之地,是他们奔赴疆场义无反顾的出发点。

风越来越大,像怪兽吼啸着 催动着千军万马似的树林。

“仙人山再见了, 仙人山下的密营再见了, 仙人山下的水泊再见了, 我们走后,你们会沦陷在鬼子的铁蹄下,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在一场又一场的血战中把这片属于中华民族的地方夺过来,也许此一去我会战死在抗日杀敌的疆场,但是无论死在哪里,我梦中的沙丘 树林 仙人山……我的魂魄都会回到你的身旁,因为你属于我……因为我属于你。”

“司令 咱们也走吧,部队已经走远!”

张豫东没回答,而是慢慢地转过身来扬起手:

“再见,仙人山!”

此刻 左路出发第 3 团已经到了十里以外的马口地区,第 3 团团长带着前卫部队走在最前面,部队顺着朝南的大路迅速地前进。

天黑得像锅底,大地上一个村庄也看不见,远处不断地传来一阵阵狗叫,这是一个黑暗的世界,这是一个没有物象的世界, 一切固有的立兀都在无形中存在着。

人类这种可怜的生命,他们的较量从来没有因为这无边无沿的黑暗停止过。

部队按照既定路线正在迅速疾进,负重的官兵都已汗流浃背,按照行军路线,他们很快穿过了野羊滩,把赵辛庄秦庄等民权以南的村庄都甩到了后面,部队前面越过蚰蜒河就到达了宁陵地界,宁陵也和民权一样,是开封商丘之间的一个小县,在黄河故道中一直默默无闻,但是这个小县城却在唐朝的安史之乱中有过一段英雄的故事,醒目写出了自身的存在,写出这个英雄故事的人叫张巡。

在徐州的日军指挥部里,司令官小野元三郎侦知铁血军的密营,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牌军人并没有急于下手,而是暗中悄悄调集重兵给铁血军编制了一个在劫难逃的死亡之网,他准备把这股可恨的土匪彻底消灭在民权东南的沙丘密林之中,这位坐镇徐州的指挥官是一个花甲之年的老牌军人,尽管营养充足依然瘦弱不堪,个子不高,刀条脸上长着一双发黄的眼睛,人送绰号——九州狼,他为人处世狡猾凶狠 傲慢 自信 很少把对手放在眼里,他爬到中将军衔之后本已退出现役,可是日本的侵华战争越打越大,这个渴望战争的老法西斯狂徒经不住炮火硝烟的诱惑又重新进入现役, 带着源自九州的老部队第 17 师团跨过海洋浩浩荡荡向杀奔中国而来,他本想着在中国这片土地上为自己 为天皇建一番不俗的功业,没想到他带领的第 17师团从东北杀入长城又从长城杀到华北杀到黄淮,一路上净是跟着那些名气更大更横的第 5 师团 第 10 师团的后面作陪衬,干的全是为别人打下手的差事,他的师团在这一年的华北事变中没有捞到一场像样的大仗可打,这一点让他十分窝火。

现在中日双方倾尽全力的武汉大会战已经进行了四个多月,可是 这样令人垂涎的大战役依然还是没有他的事,虽然17 师团的第 89 旅团参战了,但是他本人只能带着 36 旅团坐守徐州当人家的后勤部长,看守着皇军打下的这片大好河山。

尤其是黄淮这个地区,是一片望不到边的大平原,华北方面军拨给他用以镇守的兵力十分有限,在他占领的这片广大地区,那些县城和重要乡镇多如牛毛,他手里的那点部队只能像撒胡椒面一样撒在这片广阔的大平原上,每一个县城最多也不过就是一个小队,再加上一些皇协军胡乱充数。

刚刚打下徐州的时候,小野作为一个接受型的统治者也过了几天徐州会战后的平静日子,可是不久,在菏泽兰封两大战役之后,这些炮火硝烟中的平静日子就受到了威胁,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一股什么铁血军,刚开始,他还以为是些多如牛毛的土匪队伍,架起机枪 小钢炮忽通一阵子都作鸟兽散了,没想到在豫皖边处越闹腾越厉害,他派部队去围剿,不仅没有把他们彻底消灭,还把一个大队吃掉了,说起来一支土匪部队吃掉皇军的一个大队在他的心中永远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它是事实,这血淋淋的事实放在了他的桌面上,他拿着战报恼怒得直发抖,这样破天荒的事情在他心中不是丢人而是一种奇耻大辱,他是不能相信不能承认 不能接受的,这让他的那张老脸往什么地方搁。

他在震怒中立即增兵进行围歼,在一个多月的围追堵截中不但没有消灭这群土匪,还让他们窜入津浦铁路,把皇军从淞沪战役和南京战役中俘获的到东北充作苦役的俘虏劫掠而去,在这次津浦铁路的突袭中,他不心痛损失了什么,也没有特别在意押车的山田中队全部覆灭,真正让他头晕脑胀的是那一万多俘虏,如果他们加入铁血军再次被武装起来,这支让人头痛的土匪队伍将成为黄淮地区的一大祸患,他不敢怠慢,立即调兵遣对这股狡猾的土匪队伍进行拉网式的围歼,他的努力不但没有收到任何效果,反而在永城的芒砀山又被这支令他咬牙切齿的土匪队伍吃掉一个大队,之后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泥牛入海销声匿迹了。

他也指挥部队围剿过无数死不投降的土匪部队,没一支能够经得起一顿炮火的,没想到一相在敌人面前摧枯拉朽的他在这支什么铁血军的土匪部队面前竟然连吃败仗,每想到“铁血军”这几个字让他既鄙夷不屑又有点脊骨发凉,在这一个多月的追剿当中,他指挥部队采用梳离方式,在预定地区来回拉网,依然无影无踪,他的辉煌战果报到华北方面军司令部被多田骏司令官骂得狗血喷头,多田骏是他的学弟,因为这件事,让他的老脸一会儿青 一会儿红 一会儿紫 一会儿白,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这群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土匪队伍又突然浮现出来,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休养一个多月,他气得拍着桌子把身边的特高科骂得稀里哗啦。

在这一个多月里,他指挥部队在豫皖边地区都找疯了,依然没有一点踪影,他恨自己愚蠢,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支狡猾土匪安然地藏在他的眼皮下面,现在他才知道陇海铁路为什么总是那样的平静。

发现了铁血军的踪影,这个将尽六十岁的老法西斯狂徒高兴得如获至宝,立即悄悄地调动部队对民权东南方向的这片铁血军藏身的沙丘密林进行战役合围,计划一举把铁血军消灭在这片地方,以雪大日本皇军被吃掉两个大队的耻辱。

这次他调动了所有的他能调动的机动部队,东面他用火车把他的 36 旅团暗中运到商丘,北面的菏泽有第 22 师团一个联队和大汉奸郑日中 16 团,西面他把镇守开封的第 15 旅团一个联队配合郑日中 13 旅调了过来,在他的计划中,首先扑向目标的是他的 36 旅团,负责从东 南两个方向向目标压迫,与西 北 两面的部队形成合围,在计划进攻的这个下午,线报还给他发出了这样的情报:

“没有任何异常,该匪部依旧在目标地区进行整训!”

这个让他将要彻底获得胜利的夜晚天黑风高,广漠的森林在夜风的催动下发出吓人的吼声,四周的日军悄悄地在黑夜大风的掩护下逼近目标,已是后半夜的两点多钟中,这个时间也是人睡得正熟的时候,日军对目标地区形成了铁桶式的合围,进攻的信号弹终于从小野元三郎自信的夜空中升起,瞬间向心进攻的枪炮声响成一片,顿时仙人山下的密林营地火光四起杀声震天,黑色的夜空中密集的子弹 炮弹带 着火光在天空中漫天的飞舞,大地上响起一阵又一阵猛烈的爆炸声。

第 40 大队首当其冲,中村大队长带着部队直奔仙人山杀来,与迎面扑来的一支没头没脑的部队对杀起来,双方都以为遇到了铁血军突围的主力,为了占领制高点,彼此展开了连续的厮杀,他们在仙人山下杀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又从北面杀奔过来一支人马,不问青红皂白就在这个黑夜里搅入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拼杀,谁都认为自己前面是拼死突围的铁血军,这些疯狂的法西斯匪徒对这股叫做铁血军的土匪队伍很透了,都恨不得将这群捣乱的小跳骚揉个稀碎,为大日本皇军死在这群土匪手里的两个大队报仇雪耻,仇恨伴着激烈的枪炮声 伴着冲锋和厮杀的呼啸声把张飞镇东南部的这片黄河故道上的苍然森林搅得天翻地覆 一片火海,厮杀的双方操着两个民族各自的语言把这片曾经宁静淡泊的地方变成了可怕的地狱,沉沉的黑夜火光冲天,厮杀的人群敌我难辨,因为一方要把另一方置入死地,因为一方要摆脱另一方赢得生存的机会,这样的厮杀不得不以血海尸山来完成 来见证,谁也不肯妥协,围歼者咬牙发誓不给被围歼者任何可以生命的机会,被围歼者瞪着血红的眼睛在枪林弹雨中非要撕破围歼者设下的死亡大网,这样铁与血的较量,这样的生与死的对决,哪还有妥协的机会可言,就这样双方在大炮机枪的猛烈吼叫中,一次次在仙人山展开了人间地狱式的厮杀与争夺。

由于双方的火力都很猛烈,消灭对方的意识都是钢铁般的坚决,谁也不给谁机会,谁也不服谁,在这场争夺仙人山的战斗中,为了赢得胜利,双方都破釜沉舟 不惜一切代价,对射的炮火你覆盖我来我覆盖你,就这样你来我往,地面上冲锋与反冲锋厮杀的人群一次次像潮水一样你来我往,谁都不肯后退一步,双方谁都认为对方是铁血军的主力, 都拿出消灭一切敌人的气概把对方置于死地, 这样的生命厮杀,连一向喜欢死亡的死神都吓得浑身颤栗,它作为死神,在这个生命猛烈扑向死亡的厮杀之地已经精疲力竭无暇顾及,这个时候它多想让他们都放开手,可是厮杀的双方谁也不肯罢休,它今夜已经陷入崩溃的边缘。

密营里的茅草屋早已燃烧殆尽,成片熊熊的大火早已不存在,天越来越黑,大地上只剩下双方厮杀的炮火。

在激烈的厮杀中彼此都忘记了时间,很快一夜就这样过去了,黎明前的黑暗已经到来,厮杀的仙人山下更加黑暗,厮杀的双方展开了最后的大对决,冲锋前的炮火覆盖冲锋中的机枪掩护疯狂至极,反冲锋的炮火拦阻和机枪织成的的火网无以复加,杀红眼的双方像相向的潮水展开了一浪浪对撞,生命的尸山就是这样在双方冲锋与反冲锋的路上堆起的,谁也无视这一堆堆血肉之躯堆成的山峦,谁也无视尸山下那鲜血的海洋,为了彼此的意志已经到了不顾一切的程度。

天快亮了,中村大队完全攻下了仙人山,把占领仙人山的中国人打了下去,在灰蒙蒙的光线中,冲上山头的中村看到躺在仙人山顶上的一片片尸体都是皇协军,又回头看看在仙人山下躺的的一堆堆一片片大日本皇军的尸体,他不禁怒火万丈,冲到皇协军团长面前大吼一声挥刀把那个满身污血的可怜的背叛者从中间劈成两半,吓得那些英雄一夜的皇协军抱头鼠窜,这个失去理智的黑鬼子还不解恨,夺过机枪对准一群没有战死的可怜虫一阵突突,打得那些没有骨头的中国人鬼哭狼嚎倒了一片。在中村追屁股的机枪下,一个被打晕的伪军在失魂落魄的逃命中回头给这个大日本帝国的英雄胡乱打了一枪,歪打正着,把中村的心脏打穿了,正在疯狂扫射的他一头栽倒地上回东洋了。

杀了一夜杀红眼的日本鬼子一看大队长被打死,副队长从后面赶上来一声野狼似的嚎叫,几百个疯狗一样的日本鬼子追上去,把一百多逃跑的皇协军围住,在这些可怜虫绝望的乞求中全部被刺刀捅死在沙丘上。

正在商丘等待着胜利消息的小野元三郎今天早上起得很早,他的心情非常愉快和轻松,在他的计划中,笼中鸟网中鱼是没有什么意外的,他有个吃早茶的习惯,特别是心情高兴的时候,他正坐在八仙桌边翘着二郎腿细细品茶,嘴里还不停地溜出九州荒野抒情的倭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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