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候一个穿着马靴,头戴日本帽,身挎王八盒子的人跑来,王扒皮正站在路边上撒尿,突然被人从背后踢了一脚,本来气都没消完,这可惹了他,他头也没回就破口大骂:“哪个狗日的,眼睛长在裤裆里了, 没看到老子在撒尿吗,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个标标准准的日本狗没有吭声,轻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是 不想活了!”
王扒皮感到脊骨一阵冷气,转过脸立时吓傻了,他一手提着裤子 一手捏着鸡巴赶紧赔不是:
“金翻译官 金翻译官……金翻译官……对对……对不起……”
金翻译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一看王扒皮这个屌样,瞪着眼睛骂道:
“狗杂种 你他妈的捏着鸡巴叫我的名字,你是啥意思?”
吓得慌了神的王扒皮赶紧提上裤子,哭笑不得地说道:
“金翻译官 你就是给我几个脑袋也不敢对你不敬啊!小的失态了 失态了……”
“王扒皮你给我小心点, 今天老子不跟你计较,以后再不许捏着鸡巴喊老子!”
“不敢 不敢,吓死我也不敢了!”
金翻译官看到王扒皮的狼狈像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暗想:
“他妈的 老子在日本人面前当狗,也有人在老子面前像狗一样,这人和狗的转换真是令人咋舌!”
他哈哈一笑突然收起笑脸,让赔笑的王扒皮收敛不及,皮笑肉不笑僵在那里:
“少放臭屁,皇军命令你加速前进,到天黑赶不到定陶要你的狗命!”
王扒皮吓了一跳:
“这里到定陶至少还有五十里,我的娘,就这种烂肠子路,我把鞋脱掉到落日前跑到也难哪!”
“王扒皮 你少扯淡,在皇军面前耍嘴皮子,黄二狗就是你的下场!”
这个鬼子的翻译官叫金少明,河北大名人,从日本留学回来就干起了这光宗耀祖的勾当,这个人有一副好嘴,善于察言观色,很得他的日本主子的喜欢,他像狗一样也十分卖力,鬼子要是看上他的老娘,他就会立即抱着鬼子喊爹,如果鬼子喜欢骑驴,他二话不说立即就趴在地上一边驴踢腿 一边学驴叫,所以他这些高超的汉奸技巧深得主子欢心,自然主子对他也十分信任,在下属的鬼子面前,那一个个扛着大枪杀人魔鬼见到他也从来不把他当作中国人,不管心里怎么想,反正嘴上敬他三分,王扒皮这个癞皮狗非常清楚他在日本人面前的重量, 他的小嘴一呱唧,这不前几天黄二狗就被一个日本军曹刀劈了,王扒皮见到金翻译这样的瘟神又怎不胆战心惊 极尽媚态呢,他害怕这个掌握生杀大权的金翻译官不原谅他的失敬,他边赔礼道歉边用手厚颜无耻的笑着打自己的那张狗脸,同时还喋喋自骂道:
“王扒皮 你这个狗东西,敢冒犯金爷 金翻译官,你该打 你该打……”
仰起脸的金翻译看到王扒皮这副小丑的滑稽样,也禁不住放松脸皮露出一些笑容,他眯起一双暗藏凶光的眼看着王扒皮手一扬:
“算了 算了,你就别表演了 ……看看你的这些部下都憋尿了……”
“嘿嘿……金爷 金翻译官,你不生我的气了……”
“好了 好了……我哪有那么多的气跟你这种癞皮狗生呀,快点带着部队加速前进……天黑真到不了定陶县城,松岗的脾气你不是没领教过,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求情,他娘的铁血军还没打着,别自己的狗头被松岗砍下来扔在这荒草棵子里喂野狗……”
“好好……我这就……急行军!”
“急行军?不必要,太阳还这么高,只要路上不遇到什么麻烦,到天黑赶到还是够的,问题是,别忘了请老子逛窑子,听说那里的窑姐可是很惹人哪!”
王扒皮连忙点头哈腰:
“好 好……只要您赏脸,到地方……小的一定请您和松岗太君去销魂……”
金翻译再也没多看他一眼,转身扬长而去,王扒皮欺蒙着眼没发现,依旧对着金翻译站的地方点头哈腰,等他听到周围的笑声,抬起眼皮一看,金翻译只剩下一个背影,这个变色龙连忙自娱道:
“你看 你看……这当大官的就是不一样,走的时候连个招呼也不打……”
周围又是一片忍耐很久的笑声, 他望着金翻译已经走远的背影, 感到没了危险,那副癞皮狗的媚脸立刻拉了下来,瞬间瞪起一双凶恶的狗眼:
“你们一帮狗杂种,笑你娘那个比呀!啊?是不是很好笑 是不是很好笑……”
他说着走过起抬脚照着身边的小个子伪军就是一脚:
“赵石孙 你个狗日的,看我不把你的狗牙拔了,看你还笑不笑……还有你,马秃子,我操你娘……你给老子小心点……再犯到老子手下,老子扒你的皮……狗杂种……我摸一下你老婆……你敢跟老子瞪眼……”
那个被他一脚跺到地上的小个子伪军爬起来吓得滚到一边去了,王扒皮指着周围的部下瞪着一双疯狗眼:
“你们看老子在金翻译面前出洋相,感到很好笑是不是……是不是?”
大家一看王扒皮要拿他们出气,都连忙躲到一边去了,他用手正了一下帽子扬起脖子一声狗叫:
“好了 好了……松岗太君和金爷金翻译官看得起我们 3 营,让我们追剿铁血军打头立功,决不能辜负他们对 3 营的一片殷切希望,如果前面遇到铁血军,给我拿出吃奶的劲,猛打猛追消灭他们,铁血军是兔子,见到我们都跑,不敢和我们打照面,前面这几十里虽然荒草胡棵,没事,皇军的飞机已经来来回回侦察好几遍,大家都给我放开脚板快速向定陶开,不要说没铁血军,就是有,看看我们手里的这些家伙,这都是皇军新配发的,轻的重的都有,在我们手里可不是烧火棍,他们敢从草棵子里蹦出来,我们支起家伙一阵子都把他们打得没影,怕个鸟,这么多天都是我们追着他们打,那些毛贼土匪一样的铁血军见到我们比兔子跑得还快,就是他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和我们干,哈哈……后面还有松岗太君呢,皇军可是大大的厉害厉害的……”
他站在路边上连说带比划,大有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好了 好了……我这里不说了,到天黑定陶县城里喝羊汤逛窑子,哪个小屋里没有小妞啊,弟兄们不说了……给我出发!”
很快这群伪军就过了杂树林,前面到达了沼泽里的烂泥窝地段,在这里小路更加弯曲,这一次被王扒皮点名的傻大个走在前面,跟在后面的伪军丝毫也不敢怠慢,他们心里都十分清楚,刚才王扒皮那一顿话大部分都是在吹牛糊弄当兵的,这个龟孙,你别看他平时那副动不动说变就变的狗脸,其实他很胆小,晚上撒尿都要卫兵跟着,他也不傻, 前面并不清楚, 弯曲狭窄的沼泽小路两边全都是一人多高的野草,如果铁血军从这里发起突袭,会把他们截成几段, 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各个吃掉,所以金翻译一说,他就立刻吃透了松岗的意思。
兵法上说,危险之地,必须快速通过,松岗从金乡出来,看到几十里没有村落到处都是荒草 水泊 树林,所以过了燕子河就停下来,叫来飞机仔细侦察一番,并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对于这片危险的荒野之地,但凡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不会不加以格外的警惕,所以飞机走后,松岗就命令部队快速通过这片令人心惊胆颤的荒野之地。
王扒皮不敢怠慢,一路上不断催促伪军加快行军速度,不敢有半点松懈,很快后队的日本鬼子也进入了更加险不可测的沼泽中心,刚开始,一直隐藏在树林里的夏洪海看到突然停下来的敌人急得一身臭汗,他猜不出来鬼子为什么要停下来,担心是不是鬼子发现埋伏详作不知,然后再向这里集结部队进行包围,经过几个方向的侦察员核实之后,他才放下心来。
鬼子飞机对铁血军埋伏区域进行盲目扫射中有不少战士负伤,还有的战士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身边的一个小警卫员被子弹击中头部,死在他的面前,铁血军所有的官兵为了不暴露目标,依然纹丝不动,有许多兄弟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救护而牺牲。
战场上的纪律是铁的,对于一支部队来说,钢铁般的纪律是这支部队的生命,夏洪海和张豫东一样,都是治军严谨的人,在纪律面前,他们都是无情的,只有这样,拉出去的部队才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立于不败之地,他沉住气等待着这群敌人进入伏击地段,虽然这样他还是担心因为部队隐蔽不周被敌人发现,不能达成战斗的突然性,一旦敌人拉开架势硬拼,就是能赢得胜利,这样的胜利必然要付出巨大的生命代价,他是一个指挥官,一场必须付出巨大生命代价的胜利并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那种以小代价取得大胜利的效果,达到这种效果,以他们手中的武器必须对敌人采取没有任何预防的闪电袭击,目前敌人大半已经进入伏击地段,再前行半个小时就会完全进入了伏击区,到那个时候,这群敌人无论怎样挣扎顽抗,都已经成了煮熟的鸭子。
在沼泽的野草丛中比他更急的还有铁鹰,他带领着两个营,埋伏在路两边的树林草丛中,刚才敌人的飞机侦察扫射,他也差点成为烈士,周围的泥潭打得一片泥花,让他感到庆幸的是,好像是被什么神仙护佑似的,竟然没伤到一根毫毛,他左边埋伏着几个战士,就没那么幸运了, 鬼子飞机一梭子弹雨,三个人都结束了生命,他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兄弟被打死,恨不得从地上一跃而起,抱起机枪对着头上的飞机给它一梭子,可是他是一个指挥员,必须在复杂条件下保持沉着冷静,任何失去理智的冲动都会给战斗造成意想不到的损失。
前进的敌人还没走过来,负责斩头的 6 连长张圣山对他轻语道:
“副团长 二狗子越来越近了,不要让他们过去啊!咋还没听到进攻的枪声?”
铁鹰用手捂住张圣山的嘴不让他说话,前面的伪军终于走了过来,急促的脚步声一阵又一阵踩着草丛中那一颗颗焦急的心,可是背后依然还没有任何信号,走在前面的依然是被营长当作替死鬼的傻大个。
“傻大个 你这个驴装个子,能不能走慢一点呀,你那双长驴腿走一步老子都得跨两步,你想把老子累死啊?”
傻大个满脸汗水回过头来笑了笑:
“你这个小布袋狗,谁让你长那么短的狗腿呢,怨不得别人,和老子没有任何关系,去找你爹娘算账去吧!”
一个满脸汗水的瘦猴子笑嘻嘻的插话道:
“唉!没有办法,出厂的东西又不能退货,这辈子就这样迁就着吧,都怪你爹那个老家伙偷懒,他和你娘加工你的时候准是偷工减料了!”
小布袋狗顿时火了,拧着脖子大骂:
“我和傻大个说话,关你个猴孙什么事?你他娘的一身排骨都是都是操闲心操的,你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你怎么光呱唧长不出肉呀?”
这时候王扒皮从后面追来:
“再不闭嘴我把你们的狗牙都掰光,让你们一张嘴都像那老太太的下水道!”
他这句话弄得伪军轰然大笑
“别笑了 别笑了,都给我闭上女人的凹子嘴,加快前进速度!”
正在这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紧接着就是一声声嘹亮的冲锋号,顿时整个燕子河西岸的烂草滩地区响起了激烈的像刮风一样的枪声,憋了一肚子火的铁鹰立刻抱着机枪突突起来。
“弟兄们 给我冲啊!杀呀 砍啊!”
顷刻间 从东到西在十多里长的烂草滩弯曲的小路上成了一个战斗的海洋,在草地上埋伏的铁血军从南北两个方向呼喊着 席卷着向路上的伪军鬼子杀来,敌人被这突然而起的喊杀声和一眼望不到边的铁血军吓得魂不附体,有的连枪栓都没有拉开,扔家伙都往草丛里钻,到处都是冲杀过来的铁血军,这时候对于那些吓得失魂落魄屁滚尿流的伪军来说真是上无天梯下无地缝,面对铁血军的机枪大刀,那些不想死的人一个个都举手投降了,弯曲的泥路上,这个刚刚还欢快蠕动的长蛇,顿时被夏洪海的铁血军斩成了几段,有的伪军在王扒皮的威逼下抱着机枪向冲过来的铁血军扫射,机枪手“调线眼”一梭子子弹还没有打完,就剩下半个脑袋,机枪一歪,子弹都打在一个伪军连长的屁股上,他用手一摸立刻跳起来回头骂道:
“娘那个比,你的机枪往哪里打呀?”
还没骂完,一颗手榴弹在机枪旁爆炸,那挺机枪又射出一颗子弹,不偏不斜正好又打在那个倒霉的连长后背上,这次他像树桩一样倒了下去。
傻大个面憨心不傻,听到枪声就趴在地上,铁鹰抱着机枪冲过来把他踩到地上
“铁血军爷爷 铁爷爷……我投降……别突突 别突突!”
过来一个战士把手里的大刀往背上一插,弯腰夺过傻大个的机枪:
“不想死就趴在地上别动!”
“是 是 是……铁爷爷……铁血军爷爷……”
在铁鹰的指挥下,负责围歼伪军的 2 营 3 营 斩头剁尾从南北两个方向同时向王扒皮发起攻击,由于战斗发起的突然,那些混饭吃的可怜虫顿时失去抵抗意志,只有中间的 8 连在王扒皮的呵斥下拼命顽抗,冲锋的铁血军不断中弹倒下,那些英雄的抗日战士手里挥舞着大刀,前面的倒下后面冲上来,就这样在尸体铺成的冲锋的路上很快接近敌人,王扒皮像疯狗一样把趴在地上吓得抱着头的机枪手击毙,抓起机枪向冲上来的铁血军疯狂扫射,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解决了伪军先头连的铁血军从西向东呼喊着吼叫着像滚滚的潮水压了过来,这一下敌人的战斗意志彻底吓垮了,在三面攻击下,许多的伪军被打死在路上,王扒皮趴在哗哗流着血的尸体上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弟兄们 给我打,给我打!”
突然五六颗颗手榴弹飞来,他身边的几具尸体抛上天空,铁血军和那些不知死活的伪军展开肉搏战,枪刺挥舞大刀横飞,那些不识时务的家伙都成了刀下鬼,一看铁血军势不可阻挡,那些识时务的家伙都跪在地上把枪举过头顶,很快伪军 8 连被铁鹰彻底解决了,后面的第 9 连因为离鬼子较近,顽抗一阵子之后,连长首先钻入草丛躲了起来,其他伪军一看连长跑了也就纷纷四散,经过一阵追杀搜寻,铁鹰终于把伪军第 9 连成建制收拾了。